因为已经秋天,天很早就黑了,郭煦很是兴奋,周顾就陪着他在外面待到很晚,最后看有些凉了,就带着郭煦回了黛烟巷,在后街,下了马车。
周顾跟车夫交代了几句,大约是让车夫回去好好歇着,喂好马,明天接着出去的意思。
鲜草已经等着了,也接了郭煦进屋。
兰晴苑前厅,桃妈妈虽然人在外面应付着客人,但是明显心不在这,有小厮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忙往后院去了。
“我的小姑奶奶,你可算回来了。”
桃妈妈到后院后,郭煦还没进屋,她让鲜草赶紧回去,因为天都黑了,正好可以让车夫送送,鲜草说想伺候郭煦吃过饭后再走,后来周顾也说让鲜草走,鲜草也就应下了。
这边鲜草刚走,桃妈妈就过来了。
“陶姨,怎么来后院了,您不是应该在前厅吗?”郭煦还在欣喜,周顾也做了拱手礼,桃妈妈回了礼。
“我这在前厅怎么能安心啊,本以为你这过了午就能回来,怎么天都黑了也不见你,”桃妈妈又看了一眼周顾,“有周先生,我自然不担心,只是我就怕他这事事依了你,你再玩疯了,这深秋了,别再贪凉。”
“陶姨,是我想的不周到,让您担心了,保证明日早回。”
“明日还要出去?”
“明日还出去。”这时三人已经去了郭煦的屋子,周顾接了话。
“哎呀,我不管你们了。”看到人完整回来,还在喜悦中,桃妈妈也就安心了,从郭煦的屋子去了前厅。
“我让人热了饭菜,你再吃些吧。”周顾给郭煦倒了杯茶,柔柔地说着。
“你自己吃吧,我有些困了,想先去睡了。”郭煦喝了茶,就去了内室。
“也吃了东西再睡啊。”周顾跟着郭煦去了内室。
“困啊。”郭煦不管那些,躺在了床上。
周顾也觉得好笑,知道郭煦肯定是累了,就帮她脱了鞋,脱了外衣,又拿帕子给郭煦搽了脸和手,盖过被子。郭煦可能是累了,也任由周顾做这些事,不久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郭煦睡饱了,早早醒了,也是肚子饿了,就想起来张罗饭菜。周顾却不想让她那么早起,一个劲搂着她,郭煦想着也是昨天陪她玩了一天,就跟着腻歪了一会儿。
最后还是鲜草来得早做的早饭,两人吃饱了,车夫也来了。
郭煦这一夜睡得很好,人也显得精神,路过一条街,街上有很多铺子。周顾带着郭煦下了马车,来到一个绸缎铺子。
“好漂亮的衣料,”郭煦感觉很新奇,想用手摸摸布料,但是还是收了收,“如果织锦姐姐看到这些,肯定能看出品质,我也就是觉得好看。”
“有喜欢的吗?”周顾看到郭煦笑,他也很开心。
“都很好,”郭煦忽然想到什么,马上收起笑容,拉过周顾到一边,小声说到,“这个你别买,太破费,我呢平时也不穿,而且很贵。”
“没打算买,”周顾打趣,“这铺子里的绸缎我不会给你买的,放心。”
不知怎么,郭煦有点失落,一时不知说什么。这时店里的小二从门口迎了一位夫人进店,郭煦就把视线移到了门口。
“周公子,”来人穿了一身靛色的裙衫,外面是紫色的褂子,发髻梳的也是复杂,满头的珠钗也是显出了华贵,她看了铺子里,人不多,一眼就看到了周顾,“今天怎么得闲,来看铺子吗?”
“卓夫人,”周顾显然认得这个夫人,于是慢步走上前,行礼,郭煦看着马上跟在后面,低着头,这位卓夫人也回了礼,“今日正好路过这条街,带着下人看看新收的铺子。”
“天啊,这是周烁恩自己的铺子,所以不需要买是这个意思吗?”郭煦低着头心里想着。
“我啊,也是听说铺子里新来了很多好衣料,都是川蜀一带的丝线,于是就来瞧瞧。”卓夫人说话也是轻声慢语,跟平时黛烟巷里的那些叽叽喳喳的女人不同,郭煦顿时感觉羡慕。
“那我让人把最好的料子拿来,卓夫人若是看好那些,今日正巧,烁恩就送夫人了。”
“那怎敢当,”卓夫人虽然还是一样的语气,但是明显喜上眉梢,“我且先挑两匹,今天就一个小厮和丫鬟跟着,多了也是拿不下。”
“过些日,烁恩还有新进的绸缎,如果夫人喜欢,我再让人送到府上,您再细细挑选。”
“那我先谢谢周先生。”卓夫人面带笑容施了礼。
卓夫人一听后面还有好料子,也就随意挑了两匹,周顾将人送到门口。郭煦也就抬眼看清楚了卓夫人的面容,忽然感觉她看上去有些憔悴。
“也请卓夫人回头跟卓公子带话,改日烁恩得了空还要请他好好喝酒,商量后面的生意。”
“哦,”卓夫人先是应允,停了停,“那是自然,我一介女辈,不懂你们生意之事,但是话肯定会带到。”
郭煦眼睛就这么看着离开的卓夫人,好像在想什么,周顾叫了叫。
“想什么呢?”周顾很小声的叫着郭煦。
“少爷,”郭煦才回过神,“是要走了吗?”
周顾本来想来看看账,一是看着铺子打理的还不错,加上卓夫人这耽误了工夫,二是既然是带郭煦出来逛,就没去做这些事,想想让郭煦了解周家的事还不着急,就带着郭煦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