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堡取址在一处绿洲上,外面萧瑟荒凉,城内却是生机勃勃,泉水从中心的喷泉涌出,一丝清凉驱散着沙漠的灼热,几株绿色植物顽强地生长在泉水周围。城堡本是慕辰的产业,归于傅家大少爷,也就是傅天哥哥的名下,后来这位大少爷不幸离世,不知为何这座颇有异国风情的别墅辗转流入极限岛之手,记在了逸头的名下。
搬入这里,紧张的气氛比在原来营地时还要沉重,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随着时间的点点流失,傅天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周围的人几乎人人噤若寒蝉,连深受器重的近卫首领四爷都被傅天骂的狗血淋头,谁还敢招惹这位盛怒中的教父大人。
直到第六天的傍晚,逸头的办公室突然接到一通长途电话,然后傅天的房间爆发出抽泣的笑声,傅天冲出房门,冲到城墙上,眺望远方的天际,逸头告诉他,飞机要先转去他一个朋友处加油补给,还有很长时间才能到。可傅天执意留下,说只有看到飞机落地他才能安心。
逸头知道他思子心切,也不勉强,让人给他搬来椅子,撑起遮阳伞,备上饮水和茶点。要等就让他等吧,其他的事我帮他做也是一样的。
年少时,逸头对傅天这个弟弟是相当地溺爱。家族的使命有哥哥在前面顶着,又有哥哥的庇护,傅天年轻时的生活可为相当地惬意。老傅爷对孩子的严厉,苛责,还有傅家的家教几乎全被逸头一力承担,傅天只拥有着父亲偶尔的慈爱和有子承欢膝下的温馨幸福。
第二天清晨山熊的飞机终于抵达,傅残阳被抬下来,傅天刚落下的心又再次提起来,虽然早就有人告诉他,没有生命危险。
傅残阳被安置在傅天的房间,惨白的脸看不到一点血色,躺在床上呼吸轻浅,显得那么的虚弱,同上次鞭刑后生命垂危的病态在脑海重合,傅天一阵心酸的疼,焦急地等着李明宇的诊察结果,急切但又害怕打扰他的思绪会影响了残阳的病情。李明宇可是候了整个晚上就等着给傅残阳诊察这一刻。
“怎么样?”,李明宇终于收起了听诊器。
“教父放心,少爷只是水分缺失和失血过多,补液和输血后很快就能好起来。手腕上的伤就有些麻烦,有感染的迹象,我会尽力补救,不让少爷留下疤痕。”
“嗯,那就快去办吧!”
“是!”,李明宇躬身而退,谦逊而不卑微。
“墨言哥……水……快喝!”,傅残阳下意识地抬起重新被包扎过的手腕,往傅天的嘴边凑。
傅天紧张地按住他,“残阳,别乱动,好好躺着,小心弄伤了自己。”
傅残阳眉头深锁,眼睛闭着,没有醒来的样子,是梦话。
傅天突然想明白了,原来他的伤这样来的,水血?他锐利的目光剑一般射向地上跪着的墨言。
和傅残阳一起回来,他高床软枕,被无数的医生仆人簇拥,墨言却被勒令跪候在冰冷的地面,目睹傅天上演爱子心切。
一双鞋面出现在眼前,墨言肌肉随之紧绷,规矩了自己的跪姿。跪在地上墨言并没有闲着,伸着脖子张望床的方向,听到李明宇说傅残阳没事,他也松了一口气。傅天看他的时候,他正被傅残阳的呼喊吸引,结果就和傅天四目相对,眼神中的冰冷冻得墨言一哆嗦。
“好个夜卫!”,傅天怪声怪语地称赞,审视的目光墨言一阵心虚,愧疚地垂下头,教父猜到少爷救我的事了?
“主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你倒活蹦乱跳的,云飞扬真是教了一个好徒弟!”,负于身后的手慢慢攥成拳头,咯吱咯吱地响,傅天的眼角气的突突地跳。
走时信誓旦旦地和我说,一定保护好残阳,你就是这样保护的,这样保护我儿子的?
低着头虽然看不到教父的脸色,可是墨言从阴冷的语气里感受到了极大的怒意。
“好!”
“很好!”
“非常好!”
傅天连赞了三声好,然后措不及防地朝墨言踹去。
蓝瞬的后遗症已经折磨得墨言痛苦不堪,规矩地跪着已经是他现在最大的努力,傅天这一记夹杂着因为爱儿子极大愤怒的脚,狠,准,不留余地,墨言像瘫软的沙包沿着地面飞速先后滑行,重重撞在墙壁上。墨言仿佛听到了自己脊骨断裂的声音,接着一口血喷洒在地面。
“来人!”
“属下在!”
“把他给我拖出去,吊在城墙上。”,傅天没再看墨言一眼,走回床边精心照顾他的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