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铭与莉莉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怎么觉得毛骨悚然……”希瑞小声抱怨。

“不用担心，新人的任务都是比较安全的，”雷安把屏幕关掉，“我们还有两天时间做准备，现在有两个四级人员正在雕像附近测试危险性。”

“那就好。”利尔特长舒了一口气，楚铭垂下眼帘。

看来大家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

会议结束，楚铭和希瑞一起回到宿舍里。希瑞一路上都在说他要如何在第一个任务里面大显身手，楚铭一边敷衍他一边想雕像的事情。这听起活像梦中的朋友抢走了现实中的身份。

走过总部大门时，楚铭忽然听见有人叫自己。是一个不认识的人，站在门口挥手。

“你的朋友？”希瑞惊讶地说，“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他们进不来吧？”

楚铭没说话。叫自己楚黎的人……是楚黎的朋友？

“快去吧！”看着楚铭发呆，希瑞把他往门口一推，径直走掉了。

“什么事？”楚铭走到门口。这是个留着爆炸头，一脸痞气的年轻人，穿着吊儿郎当的外套和脏兮兮的球鞋。

“你还好意思问我什么事？”年轻人一把把楚铭搂住，手肘卡住他的脖子。

“你说好要是能混进去，要带哥们进去吃香喝辣，这几天就没见过你人啊，想抵赖？”对方嬉皮笑脸地把楚铭带出大门，楚铭余光看到又有几个人正在往这边走，脸上都是不怀好意的笑容。

这些人是楚黎的朋友？他当时遇到的黑衣人暴戾又拒人千里之外，有小混混朋友很正常，但是会和他们这样许诺吗？

况且看这几个人的架势，比起好友之间的开玩笑，更像是来围攻自己。

“我不记得我有和你说好过。”楚铭面无表情地推开把自己搭着的年轻人，想看对方的反应。

对方脸上没有太多惊讶，更多是愤怒……又夹杂着畏惧。

“你就不怕我报警?”他咬牙切齿地说。

啊？楚铭愣住了。对方这个样子为什么会把报警挂在嘴上。

“你忘记了吗，”看到楚铭的样子，对方露出得意的笑容，把头靠近他的耳边，“我们可是亲眼看到你杀人的，尸体还是我们帮你处理的。”

这倒是个惊喜，楚铭面无表情地想，他得在处理局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前把楚黎的烂摊子解决了。

他要套出来更多东西。

“你们还好意思提？你们根本就没有处理干净！”楚铭厉声说。他想引对方说出处理的手段和位置。

“什么叫我们没有处理干净，不是你叫我们留下他的手臂吗？”年轻人一听就怒了，“你自己提的这么恶心的要求！”

楚铭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回答。这帮人不会在骗自己吧？

“你让我们留一手，如果你不兑现诺言，我们就把它给警方了。”他旁边的男子低沉地说。

“它在哪里？我要看。”楚铭坚决地说，“我会信守诺言的。”

年轻人怀疑地看了他半天，似乎在看楚铭可不可信，但他内心还是有一丝对楚黎的忌惮。

“行吧，我带你去。”

他们一路穿过复杂迂回的小巷，来到一栋破旧的居民楼面前。楚铭跟着年轻人上了三楼，年轻人的手下们警惕地盯着楚铭。

“你看吧，我房间都有股怪味了。”年轻人嫌弃地说。

房间中间有一个普通大小的鱼缸，玻璃脏兮兮的，里面是浑浊的，偏黄的透明液体。空气充满了刺鼻的味道。

福尔马林。

鱼缸中泡着一只手臂，被一根细线悬挂在鱼缸顶上，好让人能把它看清楚。整个画面看起来像是什么前卫变态艺术家的展览。

但楚铭完全没在意。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它的手腕部分。那里有一圈他非常熟悉的，像是纹身一般的黑色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