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早早起床。青篱递给明毅一套新衣服，“穿这套吧，大家都有。”

明毅接过衣服，这是除娘之外，第一次有女人给自己做衣服呢。新的兔毛里裤子，黑色内里的兔毛外套，里面是柔韧的黑兔毛，外面是普通的灰色粗布。衣服不张扬，一套在身上，兔毛的温暖和舒适感立马上来了。

衣服的暖犹如她带给这个家的暖，在这个严寒的新年早晨温暖了他的心，他却不得不仓促逃离。

自小无父，娘含辛茹苦拉扯他长大；他带回两个孩子，也尝到了孩子没娘的难，他想有个家，家里有个她。可是她在哪？

婉婉和浩浩也起床了，两个孩子穿着红色的袄，黑色的裤，领口袖口裤脚镶着白色的毛，漂亮的跟年画娃娃似的。

娘也穿着簇新的袄，领口袖口镶着黑色的兔毛。

明毅进屋时，正听到娘数落青篱，“你说说你这孩子，不把自己的衣服做的漂亮点，给我老太婆做的这么精巧干嘛！”

青篱只是笑。

明毅偷偷打量青篱，虽然穿得也是新衣服，寻常灰色，领口袖口没有任何镶嵌。一眼看去，刺痛了明毅的心，他终归是害了她！

她却仿佛一点委屈没有，伺候好一家起床洗漱，又去忙活饭菜。明毅赶紧跟着去帮忙，她做菜来他烧火，她包饺来他擀皮，这是他第一次跟着她进厨房，他说不清是什么心情推着他，他就是觉得什么都给不了她，不能在疏远孤立她，让他留给她的只有落寞。他忽然也不在信任她的那个根子哥，能让心爱的姑娘嫁给别的男人的人能可靠吗！

灶膛里的火热，此时他心里比这火更热。她离开了这个家她还有日子过吗！一个被夫家赶出来的女人还有什么好人家可嫁！娘家兄弟肯收留还好，不肯她还能有活路吗！

不，不能让她走！可是婉婉娘怎么办？他第一次为此这么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