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已成舟,陆言想要告密也不可能。真以为没有鬼神相助他们李家能做得这事?
“李兄真乃宽厚君子,能与李兄结识真乃吾等幸事。”
其他落榜士子大为感动,宣榜之后便是神人之别,还能照顾以往交情殊为不易。
当然,他们心中也存着处好关系,今后拜托照顾之意,县城隍镇守一方,有独自征召鬼吏之权限,非功曹和夜游神能比。
心中不免有些嫉妒陆言,此人何等幸运,生前能有如此好友,想他们阳寿不多,这种关系更显弥足珍贵。
令他们奇怪的是陆言并未有任何回应,好像脸上还带有一丝怒容,心中莫名一喜。
莫非陆言嫉妒李牧之考中第一,生了嫉妒之心?
虽说乐见其成,不过难免对陆言生出鄙夷之心,到了今天仍看不清形势,这是何等愚蠢。
众目睽睽之下,陆言毅然转身朝堂外走去,一时间满殿哗然。
这已经不是嫉妒好友考中那么简单了,这是对城隍老爷大不敬,考不中便悍然离去,不仅失了风度,还要受到责罚。
陆言气迷心了不成,竟干出这等事。
很快令他们更加惊讶的一幕出现了,陆言来到城隍府鸣冤鼓前敲了起来。
“咚咚咚”
急促的鼓声响起,城隍庙中所有鬼神、鬼差、士子愣住了,满殿寂静无声。
鸣冤鼓响直通阴司,自有东岳七十二司关注此地审案,非重大冤情不得鸣冤。
沛郡城隍米正信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各地城隍庙虽设有鸣冤鼓供冤魂鸣冤,可真正使用的并不多,都被衙前鬼差阻拦,直接带入大堂。
经常有人击鼓鸣冤,岂不是说明当地城隍治理无方,无论阴间阳间都是如此。
“传鸣冤之人肖县士子陆言!”
“威……武……”
殿中鬼差急忙挺直身子,喊着堂威,无数道目光集中到陆言身上。
在两位鬼差带领下陆言缓步上前,一直来到大堂中央,眼神扫过惶恐不安的李牧之,心中暗自冷笑。
稽首拜道:“肖县士子陆言拜见城隍老爷。”
阴间仿照阳世,他有秀才功名,可见官不拜,只需稽首为礼即可。
米正信阴沉着脸问道:“大胆陆言,本神怜你才学让你参加此次考城隍,落榜后何以击鼓鸣冤,莫非你觉得本神评判不公不成。”
“城隍老爷评判自然是公平的,只不过其中另有隐情,不论是我,就连老爷也被某些险恶士子蒙蔽了。”
陆言吐了一口浊气,事已至此他已退无可退,不胜则死。
旁边的李牧之脸色大变,他已经确定陆言已然知晓前因后果,又敲响鸣冤鼓惊动阴司,心情瞬间沉入低谷。
想及此时引发的后果,脸色逐渐扭曲,陆言此子受他接济甚多,借用一下才学又如何!何必要撕破脸皮。
李家养陆言多年,你就应该以自身才学报答,即便身死也要子子孙孙报答李家恩惠,岂敢反噬。
贼子该死!
没人注意李牧之此刻表情变化,唯有城隍米正信撇了他一眼,随后目光落在陆言身上。
“你有何冤屈,速速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