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凌樽不太自然地应了一声,曾经也有人说他厉害,在他第一次打死一只老虎的时候,那时他八岁,第一次上生死斗场,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他能活下来,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死在虎口。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信他居然可以活下来。
可他们夸他的时候,那眼神里带着肮脏的打量,像是在估量一件货物的价值。
他讨厌那种眼神。
所以,所有用那种眼神打量着他的人,最后都被他挖了眼。
用曾经掐死过老虎的手,挖出了他们的眼珠。
他有些不敢转身,他怕那双像星空一样的眼里,也带着让他憎恨的眼神,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他记事以来,无数次生死挣扎中,从未遇到过真心实意地对待他的人。所有接近他的人,无不是有着自己的算计。
可如果真是如此呢?
是也像对待那些人一样对待她?一想到要这么做,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心在泛痛。
苏亦翎爬上了狼背后,才发现旁边少年的不对劲,那月光下的背影如此阴郁,像是笼罩着黑气,陷入了一个可怕的深渊。
这个样子的阿蛮好阴森,令人害怕得很。
苏亦翎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大着胆子,“我们还走不走啦。”
清凉稚嫩的声音像是一汪清泉,从越凌樽被往事烧的灼热的心间流过,让他稍稍清醒,他平复了一下子心情,转过身,居高临下,带了些不为人察觉的狠意,却对上了一双水汪汪,满含关切的眼睛。
心忽然变得酸涩发麻,善意对他来说,是多么奢侈的东西,他从不敢奢望自己有一天能够拥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