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多少钱呢？她倒是直言不讳。于是呢，我就随便说了不算小的数目。我也没指望她会答应就是了。”张继说。

“店长真的答应你了吗？”

“嗯。那时我就不懂她是怎么想的。不过，能解决燃眉之急，我也很高兴地收下了。”

“你之后有还过吗？借的那些钱。”

说到这，尽管我认为张继是个很洒脱的人，他还是有些难堪了，脸上带着羞赧。

“没有，一分钱都没还过。”张继倒也没遮拦什么。

“是谁主动示意的呢？之后你们成为了亲密的关系。”

“是我。”张继回应道。

这倒不让我意外。一个对和自己走过夜路的人毫不在意的人，不像是会主动和别人建立那种亲密关系的。

“你是为了吃饱饭吗？”我起了一个坏心眼，打趣道。

“不。”他这时一反常态，十分认真地反驳。搞得我有些紧张。我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放肆了。毕竟，我们之间的关系充其量也就是刚认识不久的朋友。

“我啊，再过不久就要到别的地方去了。”张继见我没说话就继续说了下去。

这时已经有些晚了。天色明显的暗了一些。已经看不见有鸟到处飞来飞去的了。

“所以，你才和我说这么多的吗？”我对这方面很警觉。就像老鼠一样，对轻微的声响也颇为忌惮。

“嗯，也不对……硬要说的话就是我一点也不懂代宇波吧。虽然我们已经交往很久了，也一起睡了几次，但我仍然不知道代宇波在苦恼、让她一直停下来的是什么。”张继看起来真的是在苦恼。

那是我没有看见过的表情。我还以为张继是不会把不好的一面呈现出来的那种人。

我突然语塞，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可以接下去。

“喂，刘俊你会因为亲人的去世而伤心自责吗？会因此而一蹶不振吗？代宇波在想的东西我是一点都不懂的。她说的话我也不理解，明明我真的是很想帮她的。可是却无从下手。”

张继的表情悲伤得像是要哭了一样。我有些慌了，害怕会这样一直下去。

“我其实很喜欢她的。她身上有种涌现而出的令人无法忽视的感伤，它吸引着我，让我沉迷。所以我才会一直从她那里拿钱，这样的话，就可以定期见到她了。我们虽然在一起了但，却跟普通的朋友没什么区别，甚至连那种程度都比不上。我除了找个理由外，连见她都觉得是个难题。代宇波一直在拒绝着什么。”

张继就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情绪不受控制的往外面喷涌着。

我有些手足无措了。这种情况不是插科打诨就可以过去的。

很快，张继也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像是补救一样，说：“我说的都是真的。”

他的声音开始低沉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又开口。

“我想我是有些急了，代宇波的事明明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张继很认真地说，“对不起，我也许是急于想找一个人代替我看着代宇波。只要稍微了解一下她，就不可能安心的。我一直担心她可能会突然就这么消失，她给我的感觉一直都这样。”

我感觉自己已经进入了一个不可以轻易抽身而走的事件了。

不知者无罪，但知而不为呢？

我的这个怪脾气已经给我带来了许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