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这娇娇怯怯的小娘子?
她真这般心狠手辣?
陆昌就怂,低着头,盯着眼前一碟香干,腿肚子暗暗转筋。
没人在意他,江平给楚延斟上杯酒:“江平虽前事尽忘,但楚兄赤诚,江平心中有感。”
“所以,这里也没有什么袖里双刀玉罗刹,有的,只是贤弟,弟妹。楚兄方正君子,何必做这扭捏姿态。”
“来娘子,与我一起敬楚兄一杯。”
汪玉娘笑盈盈大大方方起身,端起杯酒和江平站在一起:“兄长,请。”
楚延摇摇头,自失一笑,坦然道:“却是实在想不到,擒此祸首的玉罗刹,便是弟妹。”
“贤弟真是好福气。”
“请。”
酒尽杯空,再次分落坐下,莫名,就有点不自然起来。
实在是,大河帮谋反消息还在喧嚣尘上,传说里的正主,却赫然出现眼前?
他父亲才去城外庄园拜访过没多久,楚延就是再大的胸怀,也需要时间调整接受。
而那陆昌,更是如坐针毡,手脚都不利索了。
强行尬聊片刻,拜别而去。
出了酒楼,汪玉娘心情似乎极好,小曲儿都哼上了。
江平莫名其妙:“这么开心?”
汪玉娘点点头,眼波流转看他,噗嗤一笑,点点头:“嗯,就是开心。”
哼着歌,脚步颠动,快要飘舞起来。
江平奇怪:“为啥开心?”
娘子一起、弟妹,好福气。
如何能不开心!
但这就是女儿家的小心思了,怎便与你分说?
汪玉娘面上飞红染晕,傲娇一偏头:“不告诉你。”
大庭广众,江平也不好耍宝,就笑眯眯跟她一起晃荡着,尝些小吃,试染胭脂,消磨时光。
转转悠悠,好容易晃到大河帮巷口,一壮硕劲装中年负手挡住去路。
眼功一提,劲装中年身中二十多道周流气韵出现在江平眼底,左臂中两条粗重气脉虬结,尤其显眼。
大宗师?
把汪玉娘往身后一拉,江平迎上中年:“阁下何人?”
那中年面色平静,看看汪玉娘,又看看江平:“铁拳门,南振翎。”
“高勇,便是我那不成器的徒儿。”
江平明白了,恍然一点头:“原来如此。”
“所以,这是来寻仇?”
南阵翎面上波澜不惊,唠家常一样:“不错,寻仇。”
“徒儿不成器,莽撞学人架秧,被教训也就教训了。”
“但毁掉丹田,废他武道,也未免太过霸道狠辣。”
“徒弟受了委屈,做师傅的,总要为他讨个公道。”
江平也陪他唠家常:“话不能这样说,老铁。”
“你那徒弟也不是个善主,大清早的上门就喊打喊杀。”
“大家都江湖上讨饭吃,这要是容了他,今后谁还不都敢到我雁儿岛找找便宜?”
“我雁岛帮就不要面子的啊?”
“换成你铁拳门,不打杀了,难还摆下水酒,大宴庆贺一番?”
“能留他一条性命,玉娘已经很厚道了。”
“再说,这不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嘛,老铁你说是这个理不?”
南阵翎眼中一阵阴鹫:“倒是会耍嘴皮子。”
目光转向汪玉娘:“今日来,便是告诉你,南某已备好一份丰厚贺礼,静候汪帮主开堂吉日。”
“若是收不下,汪帮主这山堂,也就不要开了。”
走两步,一顿,头也不回:“忘了告诉汪帮主,南某已进大宗师之境。”
“要是想寻人助拳,汪帮主可要讲清楚,别再害了人家。”
也不见南阵翎如何动作,随着他脚步迈动,咔咔两声脆响,两块大青石,被他踩的裂如蛛网。
汪玉娘惊怒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