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华为下堂,听客即散,各有各的感慨。不知为何,小五站在其中居然听到有人说是‘好人不长命。’不由自主的抬头观察正在送客的华为。嗤笑,‘难怪乎,世人敬佩杨县长。今日之前必有文章。’而且,又与此人有关。
这时那对自称受害者的夫妻张翠英与她的表哥在小五的面前经过。小五想着当堂时候,张翠英看见众人拭泪感慨之际,却是木木的无表情。
那位‘表哥’说,“英妹可别伤心了。”举手投足中万般维护此女。
张翠英一句话未曾说,由着这厮带着走。
小五坐位之中想了想,便与康伯夷说了一声追着出去。康伯夷晓得小五毫无手脚功夫,又逢多事之秋,不敢任小五自由往外走,便主动的跟去。周先显以及古秆各有跟着的理由。
随着二位路过杨柳坡,将要走出桃花村了。小五见天色渐晚,而推测此二人估计还要继续穿过眼前的这个二百里树林,恐怕他们再跟着转头回到十三里铺期间会有不妥。
念此,小五于是阔步急急上前阻拦这二人。
“二位这是要去哪里?”小五问道。“那边树林之中恐有猛物,二位当真要置自己的生命于不顾?”
张翠英夫妻面面相觑。“你是谁?”翠英惊叫。“何故跟着我们?”一手紧紧握着身旁男子的手腕,一手维护住自己的衣襟。
“前方少说也有二百里,二位可是要穿过树林?”小五好笑道,说完便行礼。后头跟来的三人学着小五行礼。
然而张翠英还是有所防备。
“你跟来作甚,我家中之财早已花用殆尽,所剩无几。再无身长之物。”
“小五只是来问你们一些问题罢了。”小五同时叹气,满脸的愁容。“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那男子看向张翠英。张翠英说道,“相公姓陈。”
“哦。”小五眯眯眼,含笑道,转眼又是苦愁了,“陈相公可知道前些日子济南城闹的沸沸扬扬的一桩案子?”
“我……”陈相公正想要说话回答的时候,张翠英立即阻止了他。“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见你年纪尚小,想来就是当日差点儿被冤杀的小道士了?钦差大人既然准你们自查此案,以洗脱自身冤情。这是你们的事情,与我二人何干?”
小五听后拜了三拜,“多谢娘子相信我们的清白。”看时,康伯夷同样拜她。
“唉。”翠英赶紧的让开,深叹气,说道,“我不受你们的拜,如今权力当道,你们若是能够自救就好,若是不能,恐怕也要成了枉死的鬼儿了。”
“待到明年今日,翠英必定坟头好酒招呼各位。”翠英说完,拉着陈相公的手便着急要走了。神情慌张。
小五内心暗笑,‘果真没有来错,此二人必定知晓些内情的。’
“慢着。”小五叫时,看了一眼周先显,周先显得到小五的示意,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嘿嘿,我师父不要你们走,看你们要往哪里去。”痞气十足,得亏相貌难看,狰狞作态。已经足够吓坏了刚刚色厉内荏的张翠英,陈相公几乎支撑不住想要跪下求饶。
“你们只要告诉我你们知道的事情就好。比如说说,杨县长此人究竟如何?凭什么他一个贪官能够受人拥护,是否与十三里铺有关系?”小五低声问道,周先显有些震惊的看着小五,他的耳朵灵便,这时就是靠近他最近的康伯夷也还听不到小五的喃喃低语。
翠英与那男子立即跪下求饶过,弄得小五一阵的脸上莫名其妙。‘这是心虚吗?’小五心想,不如诈他一诈。还未有行动,那边却有同行之人漏了底。
“发生了何事?你且说,我稻草人会为你们做主。”估计古秆看他们可怜心中不忍,表情上凝重。
‘他倒是满足了大人物的慈悲之心。’小五只得唉声叹气。
小五欲言又止,狠狠地瞪了康伯夷一眼,瞧瞧你的人,目光以及情商是有多低才连这点套路都逃不过。
张翠英夫妻更加是战战兢兢了。
康伯夷问道,“如此晚了,怎么还要往深山去,不是很危险吗?”
“我们正是住在了这个山林之中。”陈相公回道。
“怎么……”康伯夷想要劝阻的可能性大,然而在看到张翠英的美貌的时候闭嘴了。心想道,‘如此容貌,若是不住在深山中,即使不被恶霸欺凌,也要被朝廷所征纳了吧。’于是,康伯夷说道,“小娘子日后行事可要更加小心了。”
张翠英面对康伯夷的时候就没有这么抵抗了,听了康伯夷的话,她双手捂着自己的容颜。随后她说道,“浑家家人已无,唯有表哥一人相依为命。住在哪儿也无所谓,且如今杨雄此人依旧在外逍遥,浑家苟且偷生,只为看见他得到报应。故此般出山。谁能料想到如今这济南已经换了个天地。只可惜……”张翠英看了看康伯夷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说道,“恶霸依旧逍遥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