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怎么吩咐起人来了?这不像你啊,贺显。”旁边,一个倚着马车的执剑青年慵懒开口。
贺显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哎,易堂兄,做人总像你这样,是会没有朋友的。我好歹也算是你的师叔,你这样调侃我,可是会被你师父训的。”
“你以为我师父和你一样无聊吗?”柳易堂对他的威胁毫不在意,“我们医阁和你们议事堂可不一样,你们都是被一群老顽固逼成了一群小顽固吧。”
“你们才顽固。”
“你们就是一群顽固。”
两个人就这么就着究竟谁顽固斗起嘴来,简直不可理喻。
“咳咳,”最后是旁边的车夫看不下去了,出言打断了这场毫无意义的斗嘴,“两位…额…公子,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不如先用些膳食?”
当然,这样的说辞并不能打断这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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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拌嘴的声音并不小,一开始讲的时候应该是压低了声音,讲的什么何苑他们并没听清楚,但是后来两个人互相挖苦对方是顽固那一段倒是听得清楚的很。
何苑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苏稷思很难得没有开口,点点头,表示深刻认同。就连一向充当透明人的陈怿辞也抬起头看着上面,选择无视。
天知道这么两个翩翩公子居然会乘坐一辆破旧的马车,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居然这么幼稚地挖苦对方。
“呐,稷思,你没觉得他们两个人很有意思嘛?”何苑捂嘴掩住笑意。
“没错,很有意思。”苏稷思应了一声,却瞥向旁边的陈怿辞。
陈怿辞似乎觉察到苏稷思在他和何苑之间揶揄的目光,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自己的心绪。刚刚的一瞬间他居然忘记了这位的身份和伸手,想要教训以前这个熊孩子。
明明这个苏阁主比他们小不了几岁,为什么总有一种熊孩子的既视感。明明她的身份和身手一个让他警惕或者敬畏,为什么他总是觉得她欠教训?难道是他多虑多思太老了吗?
不不不,肯定不是这样。
陈怿辞有些魔怔,陷入死循环当中。
苏稷思露出“我很无辜他这是怎么了”的表情看向何苑,何苑无奈地揉揉眉心,起身走向陈怿辞。她把那个站在那里很久的、现在仍然在死循环中无法自拔的人拽到刚刚那边坐下。
苏稷思故意向陈怿辞行了长辈之礼,然后又与何苑以同辈相称。
“你怎么把他拉过来了啊,何苑姐姐。”
何苑忽然间体会到陈怿辞那种觉得这是个熊孩子的感觉,有点头疼。想了想,她还是转向陈怿辞,将他从混乱中先拉出来。但是她似乎选错了安慰的话。
“好了阿辞,你放心我不会嫌弃你的。”
觉得更扎心了有没有。
陈怿辞一向淡然的面部表情都有些破裂了。
“咳,那个稷思,”何苑转向苏稷思,“你不要刺激阿辞了,你看他本来就比我们大,再气下去就更老了。”
陈怿辞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合着你们是一起来气我是吧。”
苏稷思和何苑笑成了一团。
算起来他们三个人也同行十几日了,不知是当初分开后何苑受伤,还是苏稷思出手挡住敌人他却无能为力,陈怿辞一直扮演着透明人的角色,也不怎么开口讲话,倒是让何苑有些担心。
这些日子她也算了解了些这位苏稷思苏阁主的性子,所以也将计就计气气陈怿辞,好让他早点恢复过来。
陈怿辞长她五岁,却只比她早一年进入云阙,大家都在一起念书习武,她和陈怿辞一起经历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