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摆了摆手,“去去去,我还能记不得正事。”
一楼有好些客人已经被驱赶到了外面,那人指了指二楼,另一个小厮就扯着嗓子喊道,“我家主子说了,你们这些书生都有眼力些,若是现在选择他当门生,之前的事情就算一笔勾销,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家主子不客气了。”
几个头发有些泛白的老者神态悠闲地站在那个面色桀骜的青年人身后,不时谈笑一番,似乎很是舒心。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们的耳边炸响:
“几年不见,你们这几个老东西就成了缩头乌龟,连叫阵都不敢亲自开口,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啊。”
青年人没什么反应,倒是几个老者猛地一僵,下意识将目光投向门口。只见贺显嘴角带着几丝嘲意,缓缓走近那几个站在一楼的人,玩弄着从柳易堂手中取回的折扇,一副世家公子的潇洒,却偏偏染上了几分阴鸷的气息,“怎么,几年不见,敢过来挑场子,不敢说话?”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
“怎么,我是不是应该还在兖州,受罚?”
贺显把“受罚”两个字咬得很重,却没有带着一丝感情,仿佛说话的人根本就不是他。柳易堂笑着摇了摇头,站在不远处的人群里,没有开口,心里不由替这几个人默哀。
贺显其人平常却是是个玩世不恭的性子,但是一旦触怒,后果是不可预料的,当年这几个就触到了他的逆鳞,若不是云阙内部问题令他必须回兖州,想来这几个人就没有再站着出现在这里的机会了。现在倒好,贺显还没动手找,这几个人自己送上门来了,当真是……罢了罢了。
贺显看着被打之后被其他人搀扶着的小二,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看向站在最前面的青年人,没有说一句话,直接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脚踢出去,把那个青年人踹到了不远的地上。
他没有看其他人,只是缓缓走向了那个躺在地上的青年人,半蹲下,用手里的纸扇挑起了青年人的下巴,声音低沉而魅惑:
“我虽然学艺不精,对付你们几个,倒还是足够的。”
“这几个老家伙没告诉过你吗,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了。”
话音落下,贺显将那把纸扇随手递给旁边的人,“脏了,拿去烧了,再去拿把新的来。”
“至于你们,”他转头看向那几个老者,“既然来了,又这般热情,我们若是不尽一尽地主之谊委实是说不过去,不如留下来,品一品我们西郊小筑的美酒怎么样。”
那几个老者对望一眼,忽然间向着几个不同的方向闪退。贺显并没有阻止他们,反而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站在那里。
几名老者一看居然没有人追过来,不由得放下了一口气,暗道好险。正当他们闪到门口,准备出去的时候,忽然顿住了脚步。屋里的人就看见那几名老者纷纷停住了脚步,紧接着就像是倒放,一步步又退了回来。等他们的身形完全出现在众人视线里的时候,人们才发现,不是这几个想退回来,而是他们的脖颈上悬着匕首或者剑,硬生生被逼退回来。
“你来了啊,”贺显笑吟吟地朝着正门口用短刃逼退一名老者的女孩子走了过去,多了几丝痞气,“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放心我。”
苏稷思抬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好好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学艺不精就去好好做事是吧。”贺显的语气里有些无奈,目光却凌冽地扫过几位老者,“带他们去柳阁主那边去吧,正好试一试新东西。”
几名黑衣人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闪了出来,直接劈晕了那几名老者,把他们带走了。
“今天事出突然,惊扰到了诸位贵客,是贺某疏漏,今天便由我做东,希望诸位吃好喝好。”贺显朝着周围的人行了一礼。客人们倒是喜出望外,作为东洛最富盛名的酒楼,虽说二楼为学子免费开放,但是一楼的酒菜却着实不是一个小数目。
小厮们很快收拾好了刚刚被弄坏的几张桌椅板凳,一楼也恢复了之前的热闹。
“怎么,你之前说让我过来坐坐,就是请我看这出闹剧?”
苏稷思的语气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