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顾念之身前时,道士想了想,放入一块碎银。
这人眼前一亮,刚要道谢,就见道士已然转身离去。
回到府中,欣然入睡,转眼已是第二日。
这一日顾念之没有外出。
而是从早上到晚上,枯等夏天齐几乎一日。
一直不见他来,顾念之心中不免疑惑。
他昨日派了个卢家下人去寻夏天齐,说是明善和尚的报酬到了,要他过来分一分账。
按理说以他的脾气,就算昨夜舍不得那温柔乡,今日怎么也该到了。
顾念之沉吟半晌,还是把先前派去的那人唤来,嘱咐他几句,又把他派出去给夏天齐传信。
半个时辰后,下人回来了,只是面色沉重。
这下人出去的时候面色尚沉稳,何以这么快变了脸色?
顾念之心中稍感不妙,问道:“夏天齐如何回话?”
这下人叹了一声,为难道:“不敢诳瞒道长,在下方才去了夏少侠常去的青楼妙音坊,可是那老鸨却说夏少侠昨日夜里就和人离开了。”
“何人?”
顾念之本能地觉得不对。
以夏天齐贪财的性子,就算要走,又怎么可能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管?
下人答道:“是一个黄衣黄冠的人,当时没有看清面容。”
“此事先不用告知你家主人,我先试着找找人,你下去吧。”
“是,道长。”
下人出门以后。
顾念之暗暗想到:“这件事若需理清头绪,还需去事发源头看一看。”
注意打定,顾念之也不耽搁,马不停蹄地来到这钱塘县最大最红的青楼——妙音坊。
妙音坊足有三层高,内中灯火通明,恍如白昼,丝竹管乐之声,不绝于耳。
坊前立着两个手拿团扇,广袖宽衣的姑娘,言笑晏晏,时不时地招呼一声客人。
顾念之刚走上去,就听一个姑娘奇道:“想不到本坊姑娘魅力这么大,就连道长也动了心。”
顾念之面皮一抽,无奈道:“贫道非是来这里……咳咳,贫道好友夏天齐整日未归,但贵坊老鸨却说他已经离开,所以想来问个详细。”
“哎呀,仔细一看道长模样也是不差……”小娘子团扇捂嘴,轻轻一笑,眼波流转。
“好了,莫要在此发春。”
另一个姑娘成熟些,没好气地说道:“去把妈妈叫来。”
“哼,就知道使唤人。”
小娘子哼了一声,细若扶柳的腰身一扭,朝坊内走去。
顾念之刚松了一口气。
就见面前姑娘眨了眨眼睛,轻轻说道:“道长日后若是有暇,可以来坊内游玩一番。妾身名唤绿珠,道长可莫要忘了。”
顾念之:“……”
没让他等多久。
一位中年美妇便从坊中走出,身后跟着刚才进去的小娘子。
“道长来意我已经知晓。夏公子这几天也算是坊内常客,昨日还是我送他出去的。只是昨夜夏公子醉意极深,却不知为何仍要坚持回去。恰巧有个黄衣人自称是夏公子的朋友,夏公子当时没有反驳,我没有多想,就把夏公子交给那个黄衣人了。”
“我可否问一下,这两人去往何处?”
“便是那里。”
美妇指的是一条幽深的小巷,没有光线,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顾念之还未说话。
那位比较成熟的小娘子却是诧异道:“妈妈,我记得那里不是一条死胡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