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非夜没想到，自己对顾然然的在乎会成为自己和楚问天之间的隔阂。

他看了看床上昏迷不醒的顾然然，又看了看从十年前就开始跟着自己的楚问天，末了，他垂下眼皮，轻声道：“毒药配方，我一定要拿到手，你阻止不了我。”

“慕先生！”楚问天没想到他竟会糊涂到这种份上，当即就失声道，“你要为了这个女人，舍弃我们的大局吗？”

“如果我连她都保护不了，又谈什么大局？问天，你不用再劝了。”

“不！她绝不应该成为您的阻碍！”

楚问天见到慕非夜油盐不进，只好回身看着顾然然：“要是您真的要为这女人做出错误选择的话，我宁愿在自己的手上染血，也要把她给除掉！”

说着，他抓起医药箱里的一支针剂就往床边冲过去。

隔得太远，慕非夜一时竟是追不上楚问天，眼看楚问天的手就要刺进顾然然的手臂，他怒喝一声，声音都有些变调：“楚问天！住手！”

楚问天咬牙刺下：“请您原谅我！”

针管一下子扎进了顾然然的胳膊，里面的药剂被楚问天顺势全部推了进去。

顾然然即使在昏迷中，突然的尖锐胀痛还是让她忍不住皱皱眉，呻吟一声。

这时，慕非夜已经冲到床边，一把推开了楚问天，他拔出针管，看到顾然然被扎的地方已经鼓起一个小小的泡，他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了她，只能放下她的手臂，愤怒的扭头：“你给她打了什么东西？”

楚问天凄然一笑：“安眠药……高倍数浓缩过的。”

“她是无辜的！”

“慕先生，除了杀掉她，我没有别的办法让您放弃她。”

“……”

楚问天在钻牛角尖，现在不是跟他争论的时候。

慕非夜立即抱起顾然然往外走，楚问天也不拦着，只是“好心”提醒道：“慕先生，即使您给她换血解了安眠药，东归家的毒药还是会存留在她的身体里，除非有毒药的配方。”

慕非夜顿住脚步：“你到底想说什么？”

“反正她也撑不过今晚，不是被毒死，就是安乐死，您还是不用大费周章的救她了。”

“楚医生……”慕非夜抱紧了顾然然，头也不回道，“我说过会救她，我就会说到做到！”

楚问天看着他冲出房门，最后连急切的脚步声也远去了。

他咬咬牙，把地上的注射器捡起来。

杀了顾然然，他并不后悔，即使慕先生会怪他，怨他，但总有一天，他会理解自己的做法。

他们要做的事容不得半点马虎，一旦出现不安定因素就要及时铲除。

过去他以为慕先生关注顾然然只是因为兴趣使然，一旦兴趣消失，他就不会再理会那女人了，但自从慕先生把顾然然带进紫藤小筑以后，他就觉得先生对她好像并不只是单纯的兴趣。

这个女人似乎是真的让先生动心了。

先生为了她，时常做出一些不符合他低调设定的事情，这让他如何放心？

所以顾然然……

非死不可。

慕非夜亲自开车，一路上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