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却是更加荒唐了,这个苏源是大胤东南部天河郡苏氏的旁支,在当地勉强算得上是一个望族,可在这随便扔一颗石子儿都能砸到三位贵人的京城,就实在是和平民差不多了。他进京赶考,对跨马游街的班婕一见钟情,哭着求着跟班家提亲七八次。班家也实在是被自家女儿前两次的退婚吓坏了,不愿意再找这门当户对的人家,再加上这苏源自身条件也不错,西北地区的汉子,身材高大,人也长得俊俏。更难得的是人家父亲早死,母亲病重,又没有旁的兄弟姊妹,这嫁过去一不用侍奉公婆,二没有难缠的妯娌、小姑,可不跟找了个上门女婿一样吗?再加上苏源素有才名,虽然不是状元之才但是考个进士还是绰绰有余的。国公夫人越想越觉得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好女婿,连夜写了信给远在西北的国公爷,就连当今圣上听了也觉得这桩婚事不错,还特特赏了他一个探花郎当着,就等着过些日子给他们二人赐婚了。
结果啊,这探花郎竟有不轻的脑疾,班家刚答应了这桩婚事,他这厢又反口了。放榜的第二日,许明婳她前脚刚进国公府准备向她的班姐姐庆贺,这马鞭还没有放下,苏源后脚就来了国公府退婚。表面上说着配不上国公府,内里却是嫌弃班婕空有美貌却无涵养,堂堂国公府的小姐却整日骑马在街上游荡,没有半点淑女风范,不是良配,还摆出一副国公府逼婚他不得不从的姿态。
嘿!当初你没考上探花时咋不这么说?这会儿倒是嫌弃她家班姐姐性情郎阔了?再说了,这京城里的贵女们有哪一个是把女训、女戒放在心里的,就连所谓的贤良淑德都不过是需要时才拿出来放在太阳底下晒晒,人家喜欢逛街又怎么了?
许明婳气得脸都绿了,直接从国公府里跑了出来,“啪!”的一声,一鞭子抽到了那苏源的身上,苏源当即痛得闷哼出声,围观人群中的一名女子更是吓得尖叫起来。
“我平生最讨厌两面三刀之人,”许明婳又是一鞭子抽下去,苏源一介文人,还没反应过来,这鞭子又落在了他身上,苏源疼得一哆嗦,连忙向一旁躲去,许明婳却是更加气愤了,“你这厮竟然还敢躲?”
“明燚郡主,下官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你当街鞭笞下官,也太过了些。”苏源此时已经挨了十数鞭,虽然衣物没破,但鞭鞭都打在对人无甚大碍却疼痛难忍的地方,便是去验伤都验出来。只见他面色苍白,满头大汗,再加上四周围满了瞧热闹的百姓,心中又羞又愧,只恨不得晕过去才好。许明婳又怎会如他所愿,将他抽晕过去?再次赏了他一鞭之后,许明婳微抬下巴,“本郡主便是当街鞭笞你,你能奈我何?”
“你这泼辣悍妇······”
“啪!”
这回抽他的可不是许明婳而是班婕了,“堂堂探花郎,竟然当街辱骂女子,这边是你读书人的风度吗?”只见班婕一袭红衣,手持金鞭,容色冰冷,厉声呵斥道。只是美人儿到底是美人儿,便是发怒也别有一番风情,当即就有不少看热闹的百姓看痴了去。
“看什么看?是想和探花郎一样尝尝本郡主鞭子的滋味吗?”许明婳耍了一个漂亮的鞭花,重重的在地上抽了一记,青石板的地面瞬间在一声脆响中四分五裂,飞溅的小石子打在苏源的脸上,竟是生生的划破了皮。苏源心惊之余更是觉得羞耻,他从未想过自己有这么丢脸的时候,被人当街像狗一样的鞭笞。他的掌心早就被自己的指甲划破,终有一日,我定要你们二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