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婳下了马,对来迎接自己的下人问道:“世子回来了没有?”
“禀郡主,世子半个时辰前就已经回来了,”下人接过许明婳手中的缰绳,躬身回答道:“现下正在书房里念书呢。”
“念书?”许明婳闻言诧异的挑了挑眉,这个一进书房就头晕的家伙竟然会静下心来念书?她仔细想了想今天早上太阳似乎没有从西边出来,这一整天的也没有下红雨,这臭小子怎么去读书去了?心里实在有些好奇。
“罢了,我去看看他。”许明婳说着,将自己手中的马鞭丢给侍立在一旁的下人,朝着书房而去。
“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许明婳还没有走到书房门口,便听到了许明远的读书声。
“有意思。”许明婳的嘴角微微勾起,便径直推开了书房的大门。只见他摇头晃脑,一本正经的读书,手里却拿着一本《礼记》。
“啧啧啧,”许明婳双手环胸,语气有些调侃的说道:“我说你怎么好端端的读起书来了,”看见许明远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还要继续读书的样子,许明婳忍不住上前把他手里的书抽了出来。
“行了别装了,爹娘还没回来呢,”她将手中的书卷了卷,轻轻敲了敲许明远脑袋,“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拿着《礼记》念《论语》,许明远你可真厉害,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本事?”
“去去去,别添乱,我这是混淆读书法,”许明远得意洋洋的说道:“眼里看的是《礼记》,心里背的却是《论语》,环三说了,这样能提高记忆力,”许明远说着就要去夺许明婳手中的书册,“你一介女流,懂什么?”
“贾环?”许明婳闻言挑了挑眉,“你是把自己当成了少年探花了,还是把我当成贾家那个大字不识一个的王家妇?”说着还坐到了许明远身前的书桌上,抬高了手臂,不让他抢到自己手里的书。
“姐,我不是这个意思。”许明远蹦跳着,好容易才把许明婳手中的书抢回来,陪着笑凑到她面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脑子不好使,刚才是在胡说八道呢。”
“你还知道自己脑袋不好使,”许明婳瞥了许明远一眼,重重的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这环三爷你可给我远着点,要是让我知道你跟着他染上了什么拈花惹草的坏毛病,别说爹娘,我第一个就饶不了你。”许明婳说着,走到书架前取出一套《大学》,还没来得及翻看,就被许明远一把抢过。
“姐,这贾三都被陛下贬去西南了,我怎么跟他学坏啊?”许明远将书抢过来后死命的往自己怀里塞,这种书可不能让她姐看到,不然母亲非打死他不可。
“是吗,可我看着你对这贾三爷的教诲可是铭记于心呐,”许明婳看着把书死命往自己怀里塞的蠢弟弟,实在是觉得有些头疼,“行了,别藏了,不过是一本套着《大学》封皮的杂书,我又不会告诉爹娘,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看着呆愣了一下又继续往自己怀里塞书的许明远,许明婳实在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爆栗,“不过是一些山中遇狐仙,公子小姐互许终身的故事罢了,这么紧张做什么?”她瞥了一眼塞满书的架子,这才说道:“今儿个不是和班珏去斗蛐蛐儿去了吗?你的威武大将军呢?斗输了?怎么这么老实?”
许明远闻言低着头不说话,“怎么了?”许明婳看了他一眼,“是不是在外面惹麻烦了?”见他还是低着头,许明婳思忖了一下,这才问道:“去晚了?还是你看中的蛐蛐儿被人买走了?表现这么好莫不是想让我帮你把那蛐蛐儿要过来?”
许明婳似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从书桌上跳了下来,“说吧,谁抢了你的威武大将军,姐这就去帮你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