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还能去哪里呢?
脑海中光影流转,清漓皱着眉,缓缓地抬了抬头,嘴角勾起,自嘲一笑,好像就那一处可去了吧。
本是柔和的秋风,清漓却感到彻骨的寒冷,她一步一步的,走走停停,走走停,最终还是坐上了去往那里的轿子。
那如雪一般的玉手上,青色的筋脉与微红的血管相互辉映,好似最美的画卷,伴随着被微微挥起的车帘,缓缓的展露开来。
清漓的头微微探出,那本是绝美的脸上却白的发亮,透着点点病态。
她的青丝被微风吹的有点散乱,她的双脚使力,裙角微动间,如冰一般的清冷女子站在了街道上。
她的素手微微摆动,示意不用行礼,胳膊轻摇,双腿微抬,跟在领路的小厮身后缓缓的行进着。
踏着细石堆砌成的小路,伴着蝉儿的微鸣,她走到了一个雕花玉门前,入眼是一个鹤发乌眉,身形高大,却有微微驼背的老人。
那老人眉头紧皱,高挺的鼻梁呼出的气却明显的有些微弱,那双大手上有着肉眼可见的褶皱,他缓慢的看着一封书信。
那老人耳朵好似不太好使了,竟没有听到清漓的脚步声。
清漓静立片刻,好似在感慨怎么一夕之间感觉她的祖父老这么多。
清漓那如玫瑰花瓣一样的红唇轻启,露出如白玉一般的皓齿,里面深藏着的丁香小舌像刚挣脱母亲怀抱的孩子上下的摆动嬉戏。
一声“祖父”从那红如火焰,却又如波浪般有着微微褶皱的口腔深处那深色小洞穿来。
但是那微暗的嗓音,好像是从脚尖一路乘风破浪,踏过所有荆棘,艰难的冒出来似的。
那名鹤发老人,也就是北陵国的丞相迟缓的抬起了他的头,那紧皱的眉竟奇迹般的松了开来。连嘴角也微微上翘。
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开口:“漓儿,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宫里有人敢欺负我的宝贝外孙女。”
清漓紧紧攥着的手张了开来。那眼里精莹的微光随着射过来的阳光,闪的惊人。
那所有的故作坚强,那紧紧束缚在心里的城墙,好似在这一刻有了微微的动摇。
清漓本就轻细的嗓音现在多了一些颤抖,“清漓可是唯一地嫡出公主谁敢欺负清漓呢?清漓只是想来看看祖父罢了。”
本事傲气的话语,却让听的人如同被揪住了心脏一般的疼。
那双眸虽然没有落泪,但是仅仅那里面的水光,便能让人感受到她那滔天的悲伤,
她那无助的模样,能让每一个在乎她的从心尖怜到灵魂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