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兄为国身薨,弟悲痛断肠。”
燕信风泪流满面,起身往周国方向边拜边哭,哀痛至极。
“吾知兄长身薨,不能奔丧,唯有白衣素服,万里之外祭奠吾兄长在天之灵。”
“真是痛煞我也!”
见状,苏文也悲从心来,太子身薨,大周垮了半边天。
匈奴鲜卑虎视眈眈,欲携杀太子之威全力入侵,其他四国已露出趁火打劫之像。
大周现在就像一个即将垮塌的楼阁,需要一根支柱,支撑到情况好转。
燕信风哭了一会儿,收声以后这才坐了下来。
两人对坐,燕信风便出声询问道:“少卿,吾兄身为太子,巡狩边关,身边自有大军护卫,何故会落入险境身亡?”
苏文摇头,直言道:“信王恕罪,臣不知其中因由,大军只报太子巡狩之时被围,然后力战而亡。”
“其中缘由,陛下与众位重臣正在查探之中。”
话音落下,燕信风眼睛一眯,目露杀机,随即掩去。
太子是意外碰上匈奴鲜卑大军,还是有人故意陷害?
此事不得而知,只能等查探后才能得到真相。
燕信风此时回忆起他离国出使宋国的时候,那还是五年前。
离别之际,那个器宇轩昂,永远都是自信傲然的身影对他说:“吾弟此去,实为大周之耻。”
“且给我十年,待他日吾国力大增,兄定当亲提十万大军,于宋国之地,迎吾弟还朝。”
话语犹在耳边萦绕,而世上再无此人。
一声叹息留于世,从此兄弟人鬼隔。
燕信风收敛心神,吐了一口气,对着苏文问道:“少卿,宋国可同意我回国奔丧?”
苏文苦笑摇头,言道:“臣下无能,不能说动宋国君臣让殿下回朝。”
说着,他眼中精光闪烁,接着道:“宋,燕,楚三国都有皇子质国,要么一起放回去,要么一个都不回。”
燕信风闻言,也不觉得失望,这是清理之中的事。
宋,楚,燕,三国恐怕接下来都会多有谋划。
明知周帝召回三国质子回去就是潜龙之像,他们又怎么会不多多计较呢!
他们最想看到的就是大周后继无人,纷乱国崩,好一拥而上。
如此,扣住三人,便可达到目的。
接下来就看大周要怎么说动他们了,看那一国先被说动,同意质子回国,其他两国也必然顺势而为。
一为名声,二为投资,万一三子之中,刚好是身在自家国中的皇子成了皇帝,他们也能得到好处。
“殿下,宋国与我大周接壤之处不多,他们是不会放弃扣住公子你的。”
“最有希望的是燕国那边,他们边境同样也受到匈奴威胁,需要大周为他们分担压力,若是他们支持……”
苏文没有说下去,燕信风却心里明白。
燕国若是得到质燕皇子秦王燕信乾的许诺,必会支持燕信乾回国夺位。
到时候燕信乾回国,其他两国又怎会甘心,那时候就将演变成三子之争。
事有祸福之说,也不知是好是坏了!
两人说了一阵,苏文告辞离去,他得关注局势的变化,好能够及时应对。
燕信风返回房间,随即苦笑出声。
似是而非的世界让他不知身处何处,醒来时就已经成了十岁的大周皇子燕信风。
本以为会作为一个皇室子弟荣华富贵一生,毕竟他大哥太子之位稳固,争无可争。
直到十二岁的时候,他被送到宋国作为质子,那时候他才明白,他有可能会死,会在某一天死得莫名其妙。
那时候他认命了,也期待着那个对着他豪气干云,信誓旦旦的男人实现他的诺言。
一年过去,他听到的是那个人在国内变法强国。
两年过去,他听到的是那个人率领边军,抵挡敌人。
三年过去,他的贤名流传天下。
四年过去,就连宋,陈,楚,燕四国都摄于他的威势,纷纷收敛不少。
五年过去,燕信风却听到了噩耗传来,他身死边关。
房门打开,燕信风回头看去,来人是他的护卫头领独孤霸。
“王爷,已经全部安排好了!”
燕信风微微点头,起身推开窗户,看着院落花草。
“从今天起,你为统领,组建黑衣暗卫。”
“所需钱财,去找叶无财支取,多少都行。”
“两年,我只给你两年,到时候我要知道什么就得知道。”
“是”
独孤霸低头应是,他不担心两年时间完成不了任务,因为这五年来面前这人做了多少事他清楚得很。
“嗯,去吧!”
独孤霸退出门外,关门离去,燕信风遥望远方,莫名一笑。
“大哥,本来是想着你我再见的时候送你一份大礼的。”
“可是,你失言了!”
一声叹息,燕信风收回目光,看着自己的双手。
“本以为能够自欺欺人,一生糊里糊涂就这样过去。”
“大哥,你让我明白,一切还得靠自己。”
“我,争定了!”
房间无声,只于外面突然大雨倾盆。
那院落里的小草被水掩盖,挺过去了,又是一场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