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闻言,脸色大变,急促询问道:“郑公为何如此行事?”
这读书人嘿嘿一笑,轻声在苏文耳边嘀咕道:“兄台莫惊,吾等得到风声,却是郑公得知东成公为燕信风向陛下求情,言其听信一家之言,法度不明,倚老卖老求得陛下开口,此举有违人心向背,欲以一场辩论,传之世人明白。”
“兄台可稍待,一会儿我等便去那静心斋,看看热闹!”
苏文此时已经心慌意乱,那里还有闲情瞎扯,对着这人感谢一句,他便撒丫子往燕信风那边跑。
他气喘喘吁吁来到院落,苏六迎他进去,待来到凉亭这里,见到燕信风正一脸悠闲自在,顿时苦笑。
“信王殿下,祸事至矣!”
边说边走,来到燕信风旁边,来不及行礼,便将事情和盘托出。
燕信风让他坐下,让苏六上茶,漫不经心的样子让苏文眉头紧皱。
“殿下,此事一出,唯恐事有反复,殿下就不担心呼!”
他已无坦然自若之态,郑公是谁?
他乃是宋国大儒,姓郑名植,字玄成,饱学之士,与东成公一样,名望海内皆知。
有他出来反对,东成公昨夜劝谏恐如流水入海,不见其浪。
真要燕信风背负一身骂名,接下来就不要想着筹谋回国之事了。
燕信风拿起茶杯,轻品一口,笑道:“苏大人,你是身在局中,已是一叶障目矣。”
苏文闻言,顿时愣住,看着燕信风,不知其意。
燕信风放下茶杯,对着他道:“宋皇已经让禁卫离开,他又岂能再次反复,真要如此,岂不是令人笑掉大牙,威严扫地!”
苏文一听,心中一动,冷静下来仔细一想,顿时有些明白了。
郑公之事,应该不是宋皇出面,就算有关,也只是默许而已。
不然他不可能早上才让禁卫离开,又传来郑公之事。
如此着急行事,苏文眼睛一眯,顿时握紧拳头,恼怒道:“定是那赵元常从中作梗。”
除了赵元常,宋国再无人让皇帝默许,也再无人请动郑公。
苏文恼怒非常,燕信风却微微一笑,言道:“他那么急着污本王名声,你可知道是为什么吗?”
呃!
苏文被问住,他低头沉思,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有些领悟。
他脸色一变,随即失声道:“殿下,莫非张乾父子之事,与他有关?”
燕信风呵呵一笑,意味深长,苏文脸色阴沉下来,怒声道:“真是无耻,堂堂一国权相,岂能行此龌龊之事,真卑劣也!”
燕信风不说话,他知道的比苏文多得多,只是不好跟苏文提起而已,有些事,这种时候还不是明摆出来之时。
若不是苏文请动了东成公掺和进来,燕信风就已经动手了,只不过东成公一来,他才改变了计划。
“殿下,吾这就去禀明郑公事情缘由,他乃一介大儒,定能明辨是非。”
苏文起身,说罢欲走,燕信风深深看了他一眼,看得苏文心虚。
“苏少卿,自那郑玄成出头要与东成公辩论的时候,此事已经无所更改!”
“汝此去不过是自讨没趣,反被人折辱,到头来,还会说我们心虚!”
话音落下,苏文大汗淋漓,顿有后怕之感。
“殿下,是我思虑不周了!”
若非燕信风提醒,此去就会落人口实,已是未战先怯,败矣!
燕信风笑笑,让苏文坐下,开口道:“且稍坐,到时你我去那静心斋,看看郑玄成的风采!”
苏文无语,差点翻白眼,都这个时候了,燕信风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殿下,你真要去?”
苏文不知燕信风话中真假,毕竟这时候,燕信风出现在静心斋,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千夫所指,狼狈而归。
郑玄成能放话,就证明其有把握,不然落了脸面,以后岂不是要背负一个陷害他人的罪名。
燕信风点头,笑道:“此次连累东成公,吾若是不登门,岂不是狼心狗肺。”
“你且放心,吾自有打算!”
苏文点了点头,不再询问,两人便商议一下接下来要如何应对。
宋都风浪顿起,郑玄成欲辩论东成公之事,很快传开。
郑府,一白发老头安坐大堂,旁边年人露出纠结之色,言道:“父亲,真要掺和其中吗?”
他不知道赵元常是如何说动父亲出手的,可这事关大周信王,一个不小心就会落入深渊。
老头看了他一眼,冷冷一笑,言道:“吾食宋君之禄,当为国分忧。”
“且那燕信风不过十七八岁,所行之事,杀伐果断,已露枭雄之像,老夫不想他回大周,若真有那个万一,你可知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