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在宫里,你是我的人,所以……你的婚事,我答应了,你好好……好好活下去,幸福地活下去”说完,淑妃就倒下了,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就像故里每一个亲人一样,在自己面前倒了下去。
“啊——”故里抱着淑妃,抱着这个如同姐姐一般照顾自己,疼惜自己的人。
“噗——”故里心口一口淤血吐了出来,紧接着倒了下去。
故里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昭阳殿里自己的房间,故里觉得自己好累,仔细回想,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做了一个可怕的梦,自己梦见淑妃就死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很惊慌,很害怕,还好,这是个梦,而且是个噩梦。
阿洛进来,见故里醒了,“女史,你醒了,你昏睡了一夜,担心死我了”阿洛满是担忧之色。
故里精神还有些恍惚,问:“我是怎么了?”
“女史”阿洛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故里开始意识到自己做的不是梦,那一切真真实实地发生了。她不敢哭也不想哭也不想闹,可眼泪就是止不住的落。
“女史,你不要这样,阿洛心里害怕”看着这样压抑自己情绪的故里,阿洛感到不安。
“阿洛,我,真的不敢相信对我好的人都这么一个一个离我而去,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故里失声痛哭,她恨,她很自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的优柔寡断,恨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阿洛抱着故里,轻抚故里的背,安抚她:“女史,这不怪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你要振作起来。”
振作,故里不知道该怎么振作,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临接下来的一切。
故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昭阳殿里的,她只知道自己看到好多宫人在清洗床榻上的血渍,她们洗了好久好久,可好象怎么都洗不干净,此时,故里才意识到,那个对自己如亲人一般,待自己为亲妹妹般的人,那个如白月光般存在的人,真的不在了,永永远远地不在了。
夜晚的昭阳殿是冷清的,不,应该说没有淑妃的昭阳殿是冷清的,而且冷清的令人害怕,许多宫人已经被遣散了,留下的也就只有玉琼,寇月和柒柒。
晚上谢远玄来昭阳殿了,此时故里还呆在殿内,故里还在悲痛之中,她知道自己需要时间走出这悲痛,而什么时候走出去自己也不得而知。
“你怎么还在这儿?”谢远玄问故里,声音里透着疲惫。
故里背对着他,她不想回头,与其说不想,不如说没有力气,对,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因为她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
“帝王的情深也就只有眼前人不在的时候才展现的出来吧”故里的语气里透着悲凉,窗外的月光笼罩着她,显得她更加悲凉。
谢远玄听得出故里的讽刺,确实,现在来思念故人确实有些令人鄙夷,就连谢远玄都觉得自己是在故作情深。
“你这样说,朕无话可说,甚至应该认同你”谢远玄带着几分愧疚。
“帝王?你算什么帝王?你连她都保不住”故里气愤道。
“……”
“可她偏偏还痴情与你,临死前还要我替她谢谢你,你是九五至尊的王,难道,你就不愧疚,不难过?”
“……”
谢远玄还是不说话,故里不知道他是不想说话还是无话可说。故里转头,愤怒地看向他,故里透着月光看到谢远玄有几分沧桑的脸,顿时不知该如何指责,故里想也许他真的难过吧,也真的愧疚吧,否则以他的身份又怎会任自己对他百般辱骂。可是故里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就可以同时爱那么多女人?故里也知道在这个深宫中总有人会替代淑妃,正因为这样,故里才会气,才会愤怒。
故里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谢远玄的面前,狠狠抓住他,“我恨你,我恨你,我更恨我自己”故里眼底激起一层层恨意。谢远玄无动于衷,任由故里抓着自己。
渐渐,故里不再挣扎,松开了谢远玄,无望地问:“你到底,怎么想的?”
良久,谢远玄才回道:“你应该是她在这深宫中唯一想要保全的人,所以她应该希望你远离这是非之地,远离这里的一切硝烟。”谢远玄的意思故里算是听明白了,问:“所以呢?”
“前段日子宣北侯向北朝请了一道和亲圣旨,想让朕应允,那日宣北侯向淑妃提了提,淑妃觉得那时你还心系长安,自己做不得主,也许在你心里你自己还认为长安是你的主子,所以不敢轻易答应,也没有向你提起”
故里惊讶,没想到顾宸回北朝不到两个月回来竟是为了一道圣旨,而自己却浑然不知,怪不得淑妃临死前对自己说“你的的婚事我答应了”,原来她到死都这样挂念着自己。
“那谢长安知道吗?”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问这样的问题,可还是想知道答案,也许还存有幻想吧。
“嗯”谢远玄轻轻点点头。
“他怎么说?”
“……”这一次谢远玄不再作回答。
呵呵,其实谢长安的答案对于故里而言已经没有意义了。
“和亲的事我再考虑考虑”故里说完这句话便走出了昭阳殿,徒留谢远玄一人睹物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