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大院换了新的大门,效率很快。
花露重,草烟低,人家帘幕垂。秋千慵困解罗衣,画堂双燕归。
已是夜里,又是雨天,大院很静。
李北玄进入后院,回到属于自己家的独院。
大厅门开着,灯还亮着,大厅里还有人在说话。
李北玄站在门口,剑元萦身,湿透的衣服有大量水流下,继而剑元温度提升,很快就将身上衣服烘干。
梅婶正端着茶点从拐角出来,看到李北玄便喊了一声。
“梅婶。”
李北玄早察觉到梅婶,故不意外,目光落到梅婶手上端的茶点,道:“让我端进去吧!”
结婚这么大的事,确实该跟父母说说。
该面对的总归要面对。
梅婶将茶点递给李北玄,身为人子,给父母长辈端茶点理所当然,梅婶自不会拒绝。
李北玄入厅。
厅中有五人在聊天,其中一对中年夫妇坐在主位上。
这对中年夫妇,中年人正是李北玄的父亲李文修,坐着都能掩他修长的身材,长相跟李北玄有几分酷似,身上隐晦波动着铸炉境大成的气息。妇人是李北玄的娘亲武慧,娇躯纤细,容貌雍容而美丽,也有着铸炉境初期修为。
另外三人李北玄都认识。
一个是他的叔叔李南。
另外两人都是李家德高望重的爷辈。年纪最大的那个名叫李光宗,今年八十九岁,须皆白,满脸皱纹,看着确实苍老无比,但他铸炉镜圆满的修为成了当下李家的第一高手。另一个名叫李光贺,今年五十七岁,满面红光,精神奕奕。
“二伯公,七叔公,爹,娘,叔叔。”
李北玄入厅放下茶点,恭敬行礼。
李文修轻轻点头。
武慧伸出手,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来,过来娘身边坐。”
李光宗、李光贺和李南也都点头,他们不因为李北玄现在无法修行了而不待见他,只是看到李北玄时,他们眼眸深处忍不住浮现惋惜。
若不是李北玄遭遇毒手而无法修行,李家情况何至于如此尴尬?
李北玄在娘亲身边坐下,笑道:“我刚才在外面好像听到你们说县衙明天举办婚宴,并且高调公告了宴请的名单,请了很多人,但不请我们李家?”
李文修等人都点头,都是轻轻叹息。
不请的原因他们懂。
没有了李北玄这个天才,李家地位自是一落千丈。
没有请柬,宴请的公告上名单密密麻麻,也没有李家。
“你不用多想,”武慧知道儿子很聪明,自能一下子想明白县衙唯独不请李家的原因,“这个不能怪你,明白吗?我们李家不缺吃不缺穿,只要大家都好好活着就好。”
“嗯,这话说的对,反而是我们几个心思重了。”李光宗轻轻点头,“对,我们李家人不缺吃不缺穿,只要大家好好活着就好,别的不需要想太多。”
“嗯,”李光贺也是点头,一边起身一边说道,“不请就不请,全城百万人,不也有很多人没请到吗?”
李光贺的语气多少还有点酸意,但也接受了事实。
“哈哈,确实是我们想多了。”李南也起身,“晚了,我们走吧,最近事多,大哥明天还要去客栈处理很多事,我们就不打扰了。”
“嗯。”
李文修和武慧都起身,准备送李南三人离开。
李北玄却是坐着不动。
武慧有点惊讶,赶紧用手拉一下李北玄。
长辈要走,身为晚辈不起身相送,太没礼了。
李北玄笑道:“县衙的婚宴不需要请,客栈的事也先不用管,你们明天都要去参加婚宴,我也要去。”
大家都看向李北玄,都很惊诧。
参加婚宴的事,人家不请,如何能去?
武慧看向李北玄,道:“北玄,你说话做事一向有分寸,今晚这是怎么了?”
“就是,小孩子不要乱说话,”李文修忍不住瞪了一眼李北玄,道,“现在大家都知道县衙不请我们李家,很多地位本不如我们的家族势力都已经在笑话我们了。明天我们要是不请自去,不是自取其辱,跑去给人当小丑笑话吗?”
李南三人突然有点失望。
这个晚辈丧失修行根本后受打击太重,说话行事似乎不如以前了。
李北玄见大家如此,笑了笑道:“我没有乱说话,因为明天娶顾倾城的那个人是我。”
我是新郎,你们身为长辈岂有不参加婚宴的道理?
李北玄的声音不大,然而大厅里的人闻之却觉得比外面的雷声还要轰鸣。
李文修等人你看我,我看你,神色皆是浮现呆滞,半点都回不过神来。
等他们好一会后回过神来都是一下子盯着李北玄看,除了武慧,其余的脸上都是忍不住有了怒色。
真是越来越让人失望了,这种事也能开玩笑吗?
如果真是你娶顾倾城,怎么可能明天举行婚宴了,我们到现在还不知情?
“北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