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密布,秋雨将来。也许这是最后一场秋雨了吧,谁知道呢?
时间来到半个月后,木驰的做法加快了木家商会的衰败,结局注定如此。
名声了无,挣扎没有任何意义,现在整个木家商会已经开始转移,这样的选择,可谓是明智。
虽然说,这个商会主要是由木定天来打理,但也有二把手的存在,那便是他的弟弟,木守林。
一心管理其它分会的木守林,已在别处打下坚实的根基,虽然身为一介凡人,但做起事情来却从不含糊,所以木家早就铺好了退路。
这也是木定天当初敢开战的原因,没有人敢保证可以不败。
现在木守林被木定天召回播仙城,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托付。
屋檐上的雨滴正在滑落,砸在地面的水坑后惊起波澜,木定天和木守林站在一处阁楼上,这里俯瞰整个播仙城的面貌。
木守林身穿绿纹丝绸,朴素无华。青丝中有几根白丝夹杂,经过岁月的洗礼眼角旁长出皱纹。
整个人看上去,要比木定天还年长几分,望着仙城,微微叹气。
阴霾的天空,清凉的仙城。木守林转身回屋,他知道多说无益,因为劝阻只能引发怒火。
为木家操劳半生,他没有任何怨言。做好本分事情,这次亦是如此。
雨水打湿木定天的衣襟,清风扬起他的发鬓,整个人凌厉而又霸气。望着秦府的方向,目光坚定。
木府,角落之处。
屋外屋内时不时传来滴答声,一阵阵冷风从窗户吹进屋内,木驰的身体又开始蜷缩,面色苍白,整个人更是骨瘦如豺。
破烂的衣服更本不能保暖,每到深夜那是又冷又饿。好在伤口已经结巴,而不是化作脓包。
每日一餐两碗水,这是木定天说的。何为艺高人胆大?何为虎落平阳被犬欺?
这七天以来,可谓被一个送饭的仆人,演绎得那是淋漓尽致。
好酒好菜本该给木驰疗伤用的,结果那个仆人直接吃了一半,还是专门挑瘦肉吃。
一点都不反正他的死活,什么叫小人得志?直接当木驰的面吃,然后再吐在地上,要是不高兴,还会用鞋子踩上去。
后来干脆没有酒肉,木驰一天只得两个馒头吃,到了昨天变成了半个馒头,而且还是占满泥巴。
这样做的原因,不外乎仇恨。
现在的送饭仆人,与之前被打死的送饭仆人乃是兄弟,没有趁机再来几拳,已经算作最大的仁慈。
一直以来,木定天没有好好教育木驰,以至于他酿成大错,而这送饭的仆人也是有意挑选。
从怒火转变到哀求,木驰的两眼逐渐麻木,每天能有吃的,便觉得已是万幸。
“嗒!”
“嗒!”
秋雨仍然在继续下着,小破屋内十分潮冷,还算干燥的角落里,木驰的身体开始发抖,牙齿开始打架。
他终于体会到“难熬”这两个字含义,也明白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嘎!”
生锈的门锁再次被打开,对于木驰来说,这是救命的声音,急匆匆地爬到门口跪拜起来。
“王,王铁大哥,求求您行行好吧,今,今天能不能给个馒头吃,冷的就行。”
见木驰变成了这幅模样,木守林摇摇头。心想,辉煌的木家落到这般田地……唉,也许就是命吧!
在木定天的托付当中,除了之外商会,还有失魂落魄的木驰。
“侄儿,从今往后你便留在我的身边,帮忙打打杂吧。”
跪拜在地上的木驰,抬头发现是自己的叔叔,心中大喜,立马点头答应,眼泪都流出来了。
至于木守林说的是什么,他根本没有注意到,以为自己的身份又恢复了,只想手刃掉那个送饭的王铁,以此来消除心头之恨。
“二叔啊,侄儿被一个叫王铁的仆人虐得是体无完肤,只要你让我杀。”
“啪!”
没等木驰说完,便被木守林一巴掌拍倒在地,捂着火辣的脸庞,被瞪了眼后,回想起刚才话的语。
心想,叫打杂?让我当仆人?不,不,这不能!这不是真的!
双手撑在潮湿的地面,不可思议的看着木守林,接着倒爬至休息的角落里,开始抱头痛哭。
秋雨在下,清风在吹。
又冷又饿的木驰认清了现实,也许他醒悟了,也许他的仇恨藏到了内心深处。
拖着受伤的身躯,跟着木守林的脚步,一路上看见府内仆人和护卫正在般家具,心有疑惑。
“二叔,我们这要是去哪?”
“远方,播仙城不适合你。”
直至下午,偌大的木府被搬空,有的家丁已经被遣散,有的是历代跟随木家,会一起去到远方。
播仙城外,一条长长的队伍开始移动远走,木家商会就此离开。
城墙之上,一位青衣女子撑着油纸伞,遥望木家商会的队伍,季澜脸上绽放如梨花般的笑容。
这半个月以来,木家生意惨淡,秦家崛起,城内各行业的价格修炼回复正常,一年多以来的商战就此落下帷幕。
秦季两家开始交好,一切看上去风平浪静,并没有杀戮发生。
叶小云成了秦娇的专职陪玩,天天被黏着,有大灯笼的存在,小情侣只能晚上亲密一小会儿。
天色渐渐暗淡,雨势却在加强。
季澜回到家中,站在自己的阁楼内,望着屋檐滑落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感到微妙的不对劲。
灯笼照亮黑夜,街道上的人影稀疏,酒楼内依旧热闹非凡,谈论内容不外乎两点。一,木家商会。二,苍岚仙宗收徒比试。
那位说书先生正在叙事,讲得正是木定天,毕竟这是一个火热的话题,但他讲得比谁都好。
仿佛看着木定天长大的似的。
“正所谓人各有志,当年木定天弃武从商,着实可惜,不然现在至少也是地尊境的高手,但这也说明了,唯有修仙才是人生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