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娘都没资格这么说话!”
“赶紧滚开,别脏了荣和堂的大门。”
洛嫣然当年在监狱里没少受国际刑警的花样辱骂,按说早就应该对这些毫无杀伤力的谩骂免疫了。
可此时一听这婆子张口侮辱何氏,她还是感觉胸腔怒火结成了团似的一股一股往外冒,像是要活吃了这两个仗势欺人的老婆子。
不用多想,这火自然不是她吊起来的。
洛嫣然略有无奈地摇了摇头,缓缓闭上了眼睛,眼不见心不烦,平心静气四大皆空。
“二位妈妈,我是真的有要事要跟母亲商议,烦请你们进去通传一声,就说……事关二姐姐前程,我愿与母亲分忧。”
两个婆子又是一阵狂笑。
矮婆子萝卜似的手指都快戳到洛嫣然脑门了,道:“就凭你?给夫人分忧?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放称上约都不够夫人一打眼。”
那高婆子就像是个捧哏的相声演员,搭档说完了,她马上瞅准了话口帮腔,道:“还想掺和二小姐的前程,你怕不是眼红二小姐,想要来打秋……”
话没说完,一道干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两个婆子好像被人施了咒,连忙噤声,乖乖站回门边,叠着手朝门内施礼:“刘妈妈。”
洛嫣然感觉心里一颤,后背的汗毛从根上倒竖起来,方才胸腔里燃烧的怒火渐渐变成了恨意。
她抬头对上了一双眼尾下垂的三角眼。
这位刘妈妈是郑氏娘家带来的陪嫁丫鬟,从小跟郑氏一起长大,算是她的心腹,对她忠心耿耿。
当初也是这位妈妈,在花轿离开大门不久便抓了还在生病的洛黎,以他妄图拦截王府婚轿,劫走洛嫣然为由,打了他三十大板,直接把他打得皮开肉绽。
三天后,病上加伤的洛黎死在了自己房里。
原来是见到仇人了,难怪原主反应这么大。
刘妈妈见洛嫣然抬头看她,微微有些诧异。
从前她去含香院时,没少跟这位庶出的三小姐打照面,而她多数时候都像个没教养的小丫鬟,畏缩胆小,不管别人说什么,她都只低头盯着鞋尖,屁都不敢放。
今日,这位三小姐竟然一反常态,敢正视她的眼睛了。
可是那又如何。
刘妈妈毫不示弱地看了回去,将洛嫣然连同两个粗使婆子一道训了:“夫人喜静,最厌恶嘈杂,你们几个如此喧哗,成何体统!”
然后单挑出洛嫣然:“三小姐,你不好好呆在含香院陪何姨娘念经礼佛,来这里做什么?”
洛嫣然仍坐在石凳上,声音淡淡,语气却很有深意:“听说今日有人来给二姐姐提亲,我是来恭喜的。”
“顺便问问母亲,我如今眼看着也到了可以议亲的年纪,是不是可以给我安排下了。”
刘妈妈是个聪明人,又善于为主母分忧,此时一听洛嫣然这话头,自然第一时间想到了正在里屋皱眉踱步心绪不宁的主母夫人。
今天一早宫里来了人,说是荣安王夫妇前日进宫求陛下赐了一道旨意,要让他家二儿子跟襄阳侯洛震霄的女儿结个秦晋之好。
皇帝很痛快地答应了,随后便选了今天这个日子,派遣传旨公公来了襄阳侯府,不由分说地递上一道皇家赐婚的圣旨,上面连什么多余的场面话都没有,干巴巴撂了个日子和几句祝福,夹着一朵并蒂莲及三大马车金银珠宝的聘礼单子,就算是定亲了。
主母夫人如今正被这天降赐婚砸得头发丝儿疼。
刘妈妈前去通禀,一盏茶后,洛嫣然被那矮婆子领进了荣和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