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晞醒来时,窗外日光耀眼,他一时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间,自己在哪儿。
抬手遮了遮刺眼的阳光,有些恍惚。
他做梦了。
梦里,再一次回到九岁那年,在黑暗的小阁楼上,那个女人的尖利咒骂,
“你这个身体里流着肮脏的血的杂种!”
一切都是灰黑色,弱小无助的他趴在冰凉的地板上,承受着那个女人的鞭打。
一下,两下。小顾晞痛的几乎没有知觉,嘴角上的伤口已经溃烂,连呻吟声都发不出来。
暗黑的阁楼,灰黑色的杂物,模糊的人影,只有从顾晞身上渗出来的血,红的刺目,是梦境里唯一的色彩。
这样的梦,顾晞几乎每天都会做。
他不知道梦境中那个女人是谁,也不知道那个黑暗的小阁楼在哪儿?
反反复复的噩梦,折磨得他生不如死。
但是这一次不同,在他趴在地上等死的时候,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逆着光而来,身后是大片的亮光,照亮了这个黑暗的小阁楼。
女孩将他扶起,双手环抱住了小顾晞,仿佛有什么神奇的功效,顾晞身上的伤口渐渐愈合,最后,女孩抬头,吻了吻顾晞的唇角。
顾晞已经不是第一次梦见这个小女孩,早在醉酒后,在慕向晚的沙发上睡了的那一晚,梦里不再只有鞭打和咒骂,还有小女孩给予的温暖。
他有感觉,那个小女孩就是慕向晚,以前没感觉,但是现在不一样。他想要接近她,想要把她留在自己身边,更准确地说,顾晞依赖慕向晚。
慕向晚好似他的良药,能够治愈他千疮百孔的心。
所以,他自那一晚后,主动和慕向晚做同桌,借着补课的机会去接近她。
看似无意之间,实则蓄谋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