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宝阁是开在西市的玉石铺子,卖的都是一些金银玉器,珠花手镯之类的,偶尔也会有几件瓷器。铺面并不显眼,但也算一处好地段。
站在房顶上瞧去,里面院子比普通的院子要大一些。里面有间屋子还上了锁,边上一间门是开着的,里面放着一口棺材,牌位上却是空白,一个小厮上了柱香从里面出来将门锁上了。
北连墨拎着九歌从房顶上跳下来。九歌便不满道,“你总抓我的领子,衣服都抓坏了几件,就不能换个地方啊?”
北连墨侧过脸不语。
九歌理了理衣服,换了温和的语气,“连墨,不如今夜我们夜探多宝阁?”
北连墨低头想了想,“还是我一个人去罢。”
“不行!”九歌嚷道,“我乃是个体恤下属的官,怎么可以让自己的人独自冒险呢!”
北连墨一愣,轻飘飘说了一句,“我是怕你拖我后腿。”
“……”
夜色深浓,寒气中带着令人迷醉的光华,她瞧着北连墨长发飘飘立在长街之上,霜华衬的岁月都长了几分。
就在这几分里,北连墨回望微微露出一个春回大地的笑,她的心头一紧。
这一定是个幻觉,他是那样高且冷的人,即使受人胁迫他也如青云出尘,凛凛不可犯。
她只要三年,三年后她就给他自由,她会真诚的给他道歉,到那时他定会恨她怨她,或许也会杀了她。
可是,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一眼望进他的眼睛里,水塘中荡起一圈圈涟漪。
她平息了呼吸,趁着月光柔美,趁着星河灿烂,心波一动,她回他的笑更加如苏醒的海棠簇簇。
即便是幻觉,她也相信。
北连墨纵身跳进多宝阁的后院,消失在漆黑夜色中。
九歌在街头徘徊着,寒风吹进衣领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没有按照北连墨的话回府。
回府,回府,那个府是孟府,人人道她是大人,人人对她都很敬重,看上去气派别致,是啊,一切都很好。
可是院子太大了,大的连温度都无法聚集,而空气又太过宁静,静着其实也挺好,只是有些寂寂而已。
她在街角寻了个台阶便坐下了,将披风紧紧裹在身上。
子时转眼就到,她的额头不停的冒着冷汗,每日夜半她都要经此一番,那痛钻心入骨,她忍着不发出声音,痛急时便咬着自己的手背,似乎这样的痛上加痛便不再痛了。
她绻在街角,瑟瑟发抖。
抖累了就沉沉睡去。
这一睡便到了天亮,她被街上早起赶路的人吵醒。
事情有些不寻常。
北连墨轻功非凡,探个多宝阁不过尔尔。为何一夜都未出来?
北连墨一定出了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