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尚早,各人都在闲聊,苏奕风往九歌这边靠了靠,“在大理寺待的可还习惯?”
“当然习惯!”
苏奕风轻笑,“原是我多担心了,你最不惧这样的事。”
九歌见这般说话,心下一软,“也不是都习惯,比如大理寺的茶就不好喝,凳子也有些硬。”
九歌急忙扯开话题,“奕风哥,那日妙意姑娘的信你看了?”
“看了,她说上次你生日时她有些心情不好,扫了大家兴,为表歉意要再为我们弹一曲,不过你总不在府里,就先弹给我。”
“哎,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还是要听一听的。”
苏奕风轻笑,“正是。”
九歌突然想起一事,扭捏道,“奕风哥,今日晚宴是御宴,一会儿免不了要喝酒,圣命难违,你和那个冰块脸可别怪我。”
苏奕风点头,“适度即可。”又左右看了看问,“你那个护卫今日没来?”
九歌答道,“来了,在宫门口等着。”九歌笑着叹道,“这个人有时候也是个死心眼,这晚宴也不知要吃到什么时候,我叫他回去,他却偏要等,随他去吧。”
苏奕风轻笑不语,天边的云红成一片,在这样的冬日里,这样的晚霞甚是少见,那一年春日里的梨花就像开在眼前,永不凋零。
可是,他知道时光总会流转。
云裳台在暮色里渐渐亮起一盏盏宫灯,即使在黑暗里,这里仍是一片通明。
因着是接风洗尘的晚宴,倒也不像国宴那样庄重,少了许多礼节拘束。
突厥使团为首的是个中年人,虽然长相粗犷了些,举止还算没有什么出格之处。
倒是他手下的一名青年,也不知是个什么官职,看着倒有几分英姿。让九歌不舒服的是,这个青年总是屡屡像她投来目光,眼里藏了一种凌厉光芒。
九歌隔着舞姬们挥舞的红色水袖,冲那道凌厉的光芒笑了笑,这一笑是为礼仪。
一曲罢,各朝同僚以及突厥团,一起举杯,互相寒暄,气势上上楚略剩一筹。
毕竟是他突厥先提出议和的,但若能平了边境上数十载的战争,对于两国只有利,唯一的弊端就是要牺牲一位所为的公主。
楚帝压着心头的欢喜,端足了一代帝王的派头,显示了大国该的风范,为了两国百姓,为了将来突厥两国能够友邦永固,愿意嫁出一位公主。
九歌听的牙齿有些发酸,正欲犯困之时,坐在她对面的突厥青年,举了酒杯道,“听说上楚国有一位孟大人,聪明美丽,智谋无双,想必就是对面这位了。”
九歌亦举了酒杯,“贵使谬赞了,九歌乃上楚一介庸俗矣。”
青年又道,“孟大人实在是过谦了,一年前拔烈兰跟随元成王子参战,早就见识过孟大人的智谋,那场征战我们输的心服口服。回到都城才知道上楚的军师是位女子,却不想今日一见竟是如此年轻,我倒有些不服了。”
苏奕风在一旁道,“贵使这又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