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说人家靠这个吃饭呢,这位说书人说的那叫一个抑扬顿挫,可算是没有丢了那赤虎石明通的脸,没白费人家请他进来喝了这一碗酒。
“这一位可了不得,传说这位少年郎极为年轻,但这身手可一点儿都不年轻!”
这人一副神秘的样子,将折扇收起在手中转了一圈,用一种看似轻声细语,却保证大厅中所有人都能听得到的声音‘悄声’说道。
“传说这一位,在两教的那几位首领被杀后横空出世,行事亦正亦邪让人着实捉摸不透。”
柜台前的老板娘神色变得有些玩味,曲线玲珑的身子靠在柜台上,饶有兴趣的开始听起说书人的故事。
在这说书人的口中,为大家讲了这么一个故事。
两教之所以抛开宿怨开始联手,是因为领头的那几个人被杀了,而就在两教开始联手之后,这位神秘的少年高手便横空出世,在这边荒一带走动。
“这倒是个有意思的。”
老板娘听得有趣,忍不住发出了评价。
而被她占了柜台的账房先生,听了老板娘的话,只是苦笑着拿着自己的账本,挪动着身子找了个小板凳坐了下来,继续算自己的账。
看样子他不打算接老板娘的话,只是做出了一副好好工作的样子。
老板娘也没有继续去打扰他的想法,只是若有所思。
“就是这事儿吧,听起来有点耳熟啊。”
这话不过是一个酒楼老板娘的自言自语罢了,所有除了账房手中记账的笔略微抖了抖,在账簿上留下一道墨痕。
账房沉默片刻,悄悄的换了一页继续书写,但他的异状又岂能不被人发现?
老板娘带着一丝了然,静静的看着账房先生。
账房先生虽然极力掩盖,但面对老板娘洞穿一切的眼神,又如何能没有反应?
冷汗顺着他的脖颈不断滑下,让他的手开始颤抖。
‘不好!’
意识到什么的他猛地握住自己拿笔的手腕,试图止住自己的颤抖。
只可惜,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墨,再度在账本上留下了痕迹。
老板娘微微摇头,似是不忍,又似是畅快。
在账房先生绝望的眼神中,老板娘还是说出了对他的判决。
“脏了的这两页,从你的月钱里扣。”
拍了拍账房先生的肩膀,也不管他煞白的脸,老板娘取出一坛子没兑水的酒交给小厮。
“去,给那几位添上,这酒什么价你心里清楚。”
小厮点头接过坛子,脚步轻快的走向赤虎一众镖师。
要不怎么说闻名不如见面呢,这赤虎还真的一点儿也不像是传言中那样说的,这看上去不仅杀性不重,还真就是叫一个和善可亲。
在小厮为他斟酒的时候,不仅客气的道了声谢,还特意嘱咐小厮。
“一会儿给我这几个兄弟都倒上之后,把剩下的给那位说书的先生吧,也好让他润个口。”
这倒是稀奇,别说是走镖的,便是普通的在这边荒行走的江湖人,也没几个愿意把自己的好酒分润给其他不熟的人。
边荒中行走的人们,很可能十天半月也见不到些许人烟,平常能在埋锅做饭的时候扔两个辣子进去就已经是够有味道了,饮子更是只有煮开的馊水。
运气好能沿着河水溪流行走,还能喝上干净的水,但吃的东西可没法在身上带多久。
干粮还好说,但人这种动物,太久不吃新鲜的蔬果可是不行。
至于野味,先别提那盖不住的腥臊味儿,野地里无论是野兽还是野果野菜,可都是不能乱吃的。
若是随便什么东西杀了就能吃,摘了就能煮,那也费不着那些江湖中人辛辛苦苦的不断拓荒,更用不着一个又一个的无名小镇。
所以在边荒中,一壶好酒可比等重的银子值钱多了。
虽说这石明通只是个走镖的,不像是久在边荒行走的,可能不怎么缺吃喝,再加上如今人就坐在酒楼里,吃喝短不了才这么大方。
不过考虑到这位的名声,如今再看他做的事,的确有些耐人寻味。
眼见小厮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似乎想再确认一番,这石明通抚须朗笑一声,端起小厮斟满的酒碗一饮而尽,竟是开口为小厮解释起来。
“店家这酒着实够味儿,某家喝着不像是在这种边荒小镇的味道,反倒是像那汨罗城里的精酿。二十两一壶在这种地方能喝到倒也不算贵,只是某家的镖局便刚好在汨罗城,这种味道的酒倒是不稀奇,但说书的那位先生久在边荒想必是不常喝到,如此某家也乐得做个好人,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