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开口就被老板娘揍了。
你说也是,人家正喝茶消暑说事儿呢,你这一不明不白的就杵了过来,那不存心找揍么?就算是李天罡当年刚出山的时候,那也是接了人家一壶酒才有好好说话的基础不是?
也就是老板娘手软,加上看得出这人没什么本事,才自己亲自动手没让李天罡上,不然这酒楼的账房先生肯定得换个人。
那时候的李天罡,可还不是现在这个有资格自称好人的家伙。
挨了一顿打,这勾玉书总算是学乖了,知道规矩了,明白该怎么说话了,老板娘才让他坐到了自己的桌上。
勾玉书也不傻,那一顿好打能让他学到东西,所以他也不敢再说些玄乎的废话,直接就告诉老板娘自己的目的,他想给老板娘当个账房。
老板娘其实挺奇怪的,自己可是刚来这地方,也的确是打算开店,但连开啥都还没想清楚呢,这伙计居然都已经凑上来了,倒也真是有意思。
她本来想着,无论开什么店,这店里的掌柜和账房都让自己来好了,毕竟算账这种事情说着复杂,她也不是没干过,而且自己的店靠自己来算账也是最稳妥的。
但谁让勾玉书这人有意思呢,虽然没见着他有多少本事,这人的出场也让人提不起好感,但老板娘看着这人直勾勾盯着桌上茶点的眼神,以及一看就饿脱了形的身子,心一软还是同意了,打着让自己省心的旗号,给自己的酒楼找了个账房先生。
没错,就是酒楼,勾玉书说的就是想给老板娘的酒楼当个账房先生,而老板娘在听到那句话的瞬间,就觉得开个酒楼也是挺不错了,遂决心不考虑了,就开酒楼了。
勾玉书也成了第四个加入酒楼的人,成了这酒楼里管账的账房先生。
和他奇葩的入伙方式相对应的,他的住处也与众不同,他没有居住在老板娘专门为伙计们准备的后院,而是一个人住在酒楼的大厅。
当然了,老板娘这样的人肯定不会让自己的伙计在大厅打地铺,这勾玉书又没有得罪她,她犯不上去这么折腾人家。
大厅的柜台后面,往楼上走的楼梯下面,有一间小屋子,屋子不大,但足够放下一张床,一台桌,一方柜。
有睡觉的床,写字的桌,放书的柜,这勾玉书自然是满意的。
而既然条件也不差,那老板娘让他睡在大厅肯定也是有目的的,这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让他看着些酒楼的门。毕竟连厨房都得留个厨子看着防止进了贼人,这放着酒水账本儿的大厅,怎么也该留个账房不是?
每天的流水老板娘是收走了,但总还是得留下一些支应的,不然柜台上一点儿钱没有像什么话。
再说了,这里的主业虽然是酒楼,可好歹也是兼职着客栈不是。
客栈可不同于酒楼,酒楼能有歇业的,客栈可不管你关没关门儿,只要是没有宵禁,我就是三更来敲你的门儿,有地儿住的时候你也得让我进来住下。
打开门做的是生意,没有推着不让客人来的道理。
所以大堂留个支应的人,那自然是一点儿不奇怪,这申屠明德得守着厨房,李天罡得看着柴房,守大堂的又不能让老板娘亲自来,可不就只剩下勾玉书了么。
这么一说,这酒楼也确实显得人少啊,一个算账的账房,一个掌灶的厨子,一个跑堂的小厮,加上一个当吉祥物的小女娃还有一个抠门儿的老板娘。
五个人撑起了一个偌大的酒楼,的确是老板娘的本事啊,能把人用成这样可这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光脸皮厚还不行,眼光不好也挑不出这些个伙计。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老板娘也不是个不知道疼人的,心里还是想过再找几个伙计,不然也不会在后院修那么些房间。
不说多的,再来个杂役总还是不错的,只可惜一直挑不到合适,好不容易有个满意的,人家还不乐意,事后老板娘可是可惜坏了。
“那么好的一个劳力啊,那副身板儿不干活多可惜啊!”
但无论如何,虽说人少活儿多,但这么些年下来,这五个人终究还是把酒楼撑下来了。
把这风沙楼做的有声有色的,让这边荒小镇,多了些烟火气。
啊对了,这酒楼的名字就是风沙楼,老板娘亲自取的,在驳回了勾玉书的意见之后,让李天罡亲手雕的招牌,然后自己攀着梯子挂上去的。
悬此风沙于门外,此中再无风沙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