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告诉俺是赶回来的路上出了事儿,被石头场子滚下来的石头砸的!”
“去乡里的路上有石头场子,俺也是知道的。偶尔啊也听说放炮会砸伤人,俺就信了。”
“男人没伤着那会儿勤快利落,是个性子急的,俺想着不能让他着急上火,啥活儿都提前干。”
“累是真累,可是能找谁说去?”
“大三伏天儿的,躺着都冒汗,怕他遭罪呀,一天擦好几遍身子,见天换了洗脱了穿。”
“不管多累,一天两遍的熬汤药,隔三差五的炖骨汤,还得一天不拉的按摩。”
“除了腿动不了,哪儿都没毛病的人,白天睡够了,晚上往死里折腾你呀……有劲儿使不上的急性子,掐得我满身都是青紫的印儿……”
“好不容易熬到来年开春,身子骨好多了,哄着扶着练走路,那一百五六十斤的大体格子我哪儿扶得住啊,摔了还得想法把自个儿垫底下,垫不及时还挨掐,唉!遭老了罪了!”
“俺闺女满跑满颠儿的时候,那人也重新学会了走路。我上山干活,他在家看孩子。日子长了,人也有笑模样了,晚上也不作不闹了。”
“老百姓靠啥活着?还不是得种地嘛!”
“忙了一春天,地可算快种完了,肥还不够了,倒霉催的,偏赶偏还是俺回去取的肥。”
“下午两三点钟,太阳还老高呢。”
“俺把自行车停在仓房门口,费劲巴力的把肥载到后架子上,口还有点儿渴,就立稳了车子进了屋,都喝完水了也没听见屋里出个声。”
“奇了怪了,人呢?屋里外头找了一圈也没找见。”
“趴着墙头寻思着问问大英子,结果发现俺闺女自个儿睡着了,躺在人家窗户外头的三号车架子里。”
“屋里有人说话,俺就跨墙进院了。”
“俩人儿闹得正欢,光顾着乐呵压根儿就没心思想别的,我都进屋了,大英子吓得人都僵了,他还闭着眼睛直个劲儿打着挺儿催快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