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再去端盆热水来!大夫呢?大夫呢?这血止不住了,大夫现在在哪!”寂静的夜将整个大京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唯有相府仍然是灯火通明,主院里的奴仆紧张而急促地进进出出。
这时宫中的太医总算赶来,因为路上有贼人偷袭,所以来迟了些,急忙进入卧房。
床铺上此刻正躺着一个人,身上的墨蓝色官袍有几处被刀剑割裂,整个人宛如血红的泉眼一般,汩汩地流着鲜血。
太医们见状立刻慌了神,为首的太医稍微年长一点,便振振心神快步走上去,一边诊治一边跟其他的太医吩咐着。
“腰腹一刀,宽一掌,深四一(既?)指。右肩劈伤,宽一掌,深三一指。右臂两刀,宽半掌者深四一指,宽一掌者深三一指,左臂三刀,宽一掌者深半指,宽一掌半者深半指,宽四三掌者深四一指。芥子,记录下来送进宫里去。朱太医,方太医,搭把手。”为首的太医一边说着,一边飞快地用药箱里的凝玉散为床榻上的血人清创止血。
被点到名字的朱太医立刻上前,用剪刀将碍事的官袍剪开,待为首的太医处理一道伤口,他便立刻撒一层薄薄的败热散而后包扎。只一会儿的功夫,便将伤口都包扎完毕。
此时方太医也上前来,伸手搭上那人的手腕,眉头突然就皱了起来:“闻人太医,右相内伤严重。”
闻人太医便是为首的老者,大京七大氏族中,以医术著称的闻人一族的家主。
“你先去抓点补血益气的药,我来看看。”
“是。”方太医语毕,就带着自己的学生去抓药了,屋中只剩下闻人太医,朱太医还有一个嬷嬷。
闻人太医坐下来,搭上那人的手腕,紧皱的眉头慢慢平缓。
“虽是很严重的内伤,但还是有的救,需要细心调养。”
朱太医稍微松了口气。
深更半夜被陛下召见,连马车都不让坐,直接打发他们从皇宫里策马飞奔而来。
“这已经是右相第四次被刺杀了吧。离上次不过才十日,那群旧党就这么沉不住气?”
闻人太医不置一语。
但朱太医是个沉不住气的,他看着床榻上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怒火便冲了上来:“明知是他们暗中搞鬼,却因没有证据而不予追究,这群人三番四次的也太没脸了些!”
“朱太医,隔墙有耳。”
“我朱秀不惧他们!医者仁心,医人而不能医心,愧为医者!他们对一个文臣下如此狠手,真是不知羞耻。”
闻人太医无奈地笑了笑。此时方太医已经带着学生回来了,他将药汤给右相灌下后,便立在一旁,等闻人太医大手一挥的时候,便带着学生离开了。朱太医似乎还有话想说,也被闻人太医以“右相需静养”给赶走了。
有闻人太医在,朱秀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作个揖便拎着药箱回家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