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养近一个月,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经过这次之事,赵允升对我上心不少,时不时便来看看我,或命人送些补品什么的。
我细细揣摩,是时候实施第二步了。
四月十六是我的生辰,我晚饭称不适没有去,而是让小菊给我拿了一壶酒。
我在屋里坐着,静静地等待时辰,约莫戌时,我让小菊把酒拿过来。
“姑娘,真要这样吗?这可是大不孝。”小菊说道。
“什么孝不孝的,不能手刃仇人,才是最大的不孝。”
“可是姑娘,这条路走了,就再也没法回头了。”
“我心里有数。”我夺过酒壶,先喝了两口。
面上带了些红晕,我才推门出去,往书房方向歪歪扭扭的走去。边走边喝,我酒量不好,一般半壶下肚便会醉,今儿不知怎的,半壶不到我就觉得头晕晕的,脚下轻飘飘的。
许是真有些醉了,我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我边走边喝,边喝边哭,一会便见底了,而我自己不知走去了哪。府里的下人见了也不敢拦,只得寻了赵允升来。
见我喝多,他吓了一跳,赶紧扶着我,忙问小菊,小菊只道:“今日是姑娘生辰,姑娘思念家中亲人,便寻了些酒,不想就喝多了……”小菊低下头。
“好了,都散了吧。”遣散了下人。他要把我扶回房间,我闹着不去,他无奈,只得对小菊道:“你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
小菊行礼退下。
他就近把我扶到他房间门口,我抱着他门口的柱子不撒手。
“你若不撒手,今晚你就只能在这睡了。”
“不要!”我赶紧撒开手,手脚不听使唤,只能摸摸索索的抱住了他。
怕被下人瞧见说闲话,他连哄带骗把我弄进房里去,才松了口气。我一直抱着他不撒手,他也不生气,只道:
“为什么喝酒?”
“不开心!”我回道。
“为什么不开心?”
“我想爹、娘还有哥哥。”说完我又哭起来。
他用手抚着我的背,说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将头贴着他的肩上,脸埋在他的脖颈之间,重重地呼吸着,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慢慢变粗。
我抬头吻他的唇,伴着泪,他由最开始的拒绝,到接受,到主动。我脚下一阵虚,险些跌倒,他稳得把我抱起,走向床边。
他将我放在床上,我的手紧搂着他的脖子,我把最后的力气用上,支撑我起来吻他,又是铺天盖地的吻。我沉浸其中,分不清是真情是假意,是恨还是爱。
我伸手去解他的衣带,他一把擒住,强迫我停掉了刚才的吻,对我说道:“你还在孝期,不能做这些。”我想继续逼迫他,可我实在没有力气了,许是我太醉了,我有些迷糊的看着他,什么也没说。他吻了吻我的额头,给我盖好被子,退了出去。
我就这样醉着了,我想这样一直醉着,我就这样睡着了,我想这样一直睡着。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明恺哥哥越来越少的出现在我梦里,换来最多的,却是赵允升。我与他,在无尽地仇恨中痴缠,我拖着他,在这无底的黑渊里前行,越陷越深,无法回头。
第二天醒来已临近中午,我还在他的房间,一起身便头疼地厉害。我想着先回房洗漱,刚要出门便迎上了赵允升,他端着一盆清水。
“醒了?”
昨晚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我红着脸低头说了句:“嗯。”
他将水盆放在盆架上,“先过来洗漱吧。”
我漱了口,又洗了把脸,坐在铜镜前梳头发。透过铜镜,我看到了赵允升,他正呆呆地望着我。
我与他透着铜镜对视着,“昨晚我……”
“昨晚你醉得厉害,不肯回房,我就暂时把你安置在这儿了,我吩咐了厨房给你煮了些粥,一会便送来。”
“嗯,好。”我转移了目光,继续梳着头发。
门外响起了急匆匆的脚步声,赵允升转身走向门口,来人道:“将军。”
是宁源。
“何事如此慌张。”
宁源看了眼我,示意着赵允升。
赵允升转头对着铜镜里的我说道:“我有点事,先回去了,你记得吃粥。”
我冲着铜镜点点头。
赵允升与宁源大踏步离开了。
宁源是赵允升的心腹,赵允升做何事宁源定是知晓的,究竟是何事让他如此慌张呢?若是陛下旨意,大可不必避讳我,能让他这样避讳着的,只有绝密之事。
我思来想去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北辽有密报给他,二就是蒋岑叔叔被发现了。
我赶紧支会丫鬟去寻小菊,小菊正给我熬粥,听闻我寻她,立马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