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正在帮赵允升更衣,宁源便进来了,行礼到:“请公子、县主安。”
“何事。”赵允升道。
“启禀公子,前线传来消息,陛下要与辽国和谈。”宁源起身回道。
“和谈?多久的事?”赵允升问道。
“怕是就这几日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宁源闻言退下。
洗漱完毕,我与赵允升一起用早膳。
“陛下亲征,听闻我军士气高涨,辽军节节败退,为何又在这关头和谈?”我问道。
赵允升吃了口菜,与我说:“我朝自太祖后便重文轻武,纵使士气高涨怕也是外强中干,再加上西凉之战损耗多时,今年又频遭地动,早已是国库空虚,此战再打下去也受益无多,不如趁此机会,与辽和谈,好得些安静时日,休养生息。”
我点点头,往他碗里夹口菜。
“妓馆那边我可能还要回去一趟。”我说道。
赵允升一听,有些不悦,道:“那污浊之地,能不去便不要去了。”
“我与王继忠有些联系,那里面的荀婆子便是他的眼线,我若不回,她必要向王继忠讲。”
“王继忠?他不是死了吗?”赵允升转头问道。
我摇头道:“他投敌了,现在叫耶律显忠,开战前我在澶州时遇见他,他佯作贵公子,正四处打探消息。蒋岑曾说过,哥哥的死不是他做的,而且一名叫郑哥的细作所为,王继忠既然投敌,那他很有可能知道郑哥是谁,所以我便设法接近他,谋求信任,以为报仇。”
“所以你就答应他去充当妓女的?”赵允升问道。
我见他眼神阴郁,怕是要生气,就笑笑,对他讲到:“是呀,他说这妓馆才是最好打探消息之地,他让我帮他,我就去咯。话说要不是这王继忠,我又怎么能与将军重逢呢,将军觉得呢?”
他不说话,喝了口粥,又与我说道:“何时回妓馆,我陪你去。”
“别!”我连忙制止他,“将军与我去,那被人看到岂不是功亏一篑。我自己去便好,我安抚好荀婆子,便立马回来。”
“当真?”他问道。
我嘻嘻一笑,道:“将军难道怕我又跑了?”
“那可说不准。”他低头喝粥。
“将军放心,我可舍不得将军这棵大树,将军出手可比外面那些摆架子臭男人阔绰多了。”
他白了我一眼,没再说话。
吃完饭,稍事休息下,我便回了妓馆。赵允升还是不放心,命宁源跟着我,我无法推拒,只能接受了。
到了妓馆,我便上楼去找荀妈妈,见她时,她正站在我房门口,面色为难,不用问,八成是王继忠来了。
我示意她下去迎客,她走后,我敲敲门,里面没人应,我便推门而入。
进去便看到王继忠正负手背立,我忙凑上前说道:“是叔叔来了呀,我还以为又是哪家公子哥呢!”
他看也不看我一眼,就淡淡地说了一句:“快活够了?知道回来了?”
我连忙过去拉他,示意他坐下,道:“叔叔说的哪里话,这不是难以推就吗,荀妈妈可以证明,我与他只是聊聊天下下棋而已。”
他冷哼一声,道:“夜都过了,还聊天下棋!怎么被赵允升玩腻了,又把你送回来了?”
我低头掩面道:“叔叔这是说的什么胡话,当初也是叔叔说要我充作妓女打探消息,昨个儿也是荀妈妈说客人为难,要我下去帮忙,谁成想能与那赵允升相遇,不想叔叔竟这般说,我一个好好的良家姑娘,委身于此也就罢了,叔叔还这般指责我,云儿的心都要碎了!”我大哭起来。
他见我如此,忙拉住我的手,道:“是我错怪你了,别哭了别哭了”他给我擦擦眼泪。又问道:“那你此次出去,可打探到何事?”
我假装生气不理他。他则又靠我近些道:“你说那赵允升害死你父亲,我也着急给你报仇不是,你这般啥都不说,要我如何给你报仇啊。”
我佯装擦擦眼泪,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听说陛下要与辽国和谈。”
“这事我知道,你可知和谈确定的具体时间?”他惊道。
“我也不知道。叔叔问这是为何?”我问道。
他没回我,又问道:“那你还听到什么。”
我摇摇头,说:“只在墙角听到这些,赵允升为人奸诈,短期内没法打探到什么,要想知道多些,只得长期潜伏。”
他思索一会,与我说道:“那赵允升可有说要你留下之类的话?”
我点点头,说道:“说是说了,可我不愿,他是我杀父仇人,我怎可委身在他身边。”
他思索片刻,又说道:“我有一计,可报云儿之仇,只不过要看云儿自己愿不愿意了。”
“叔叔请讲。”我说道。
“既然赵允升愿意留你,何不将计就计,你在里,我在外,咱们来个里应外合,寻个良机,把赵允升一击致死,如何?”他激动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