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朝与北辽签订盟约后,陛下便搬师回朝了,听闻近日已回到宫内。
我想起已多日未与王继忠联系,便将陛下搬师回朝的消息写下来,用他留的信鸽,传递出去,既然他不给我消息,那我就主动联系他。
赵允升今日当值,我总想着那日他说的混帐话,怕传到陛下耳朵里。
结果他一直到了下午都迟迟未归,我心里直犯嘀咕。
我在堂上坐着等他,下人匆忙来道:“县主,宫里刚来人传话,陛下召县主进宫。”
我心里直呼“不好”,怕是赵允升出事了,连忙让小菊备车进宫。
马车自侧门而入,一下车,便看到了陛下身边的春喜公公,我向前行礼道:“公公万福。”
他笑道:“县主折煞奴婢了,陛下特命奴婢到此处迎县主,县主请随我来吧。”
我随着春喜公公进了大内,将我引至文德殿外,他命我在门口等候,通传过后我方才进入殿中。
赵允升也在殿中,看情形似乎无恙。
我跪下行礼道:“臣女林氏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陛下说道。
“是。”我起身。
“抬起头来。”陛下说道。
我一颤,然后缓缓将头抬起,眼睛看着下方,不敢与陛下直视。
“嗯,是个美人胚子,怪不得把允升迷得神魂颠倒。”
闻言,我立马跪道:“陛下恕罪。”
赵允升也立马跪下,说道:“陛下,一切都是臣的错,您要罚就罚臣吧,与思云无关呐!”
“好了,都起来吧,朕也没说要处置她。”陛下淡淡地说道。
我与赵允升谢恩起身,又听陛下幽幽地说道:“听说礼部侍郎的女儿在你府里很不受待见,可有此事啊?”
赵允升刚要开口,就听陛下指道:“你说。”
我行了礼,说道:“回禀陛下,臣女与夫人鲜少来往,不知此事。”
“不知?我怎么听说,你去人家院里撒泼呢。”他直直地盯着我。
“回陛下,并非臣女主动去夫人院中,是夫人召臣女,且臣女一直中规中矩,并无半点逾矩,至于撒泼之事更是无稽之谈,还请陛下明察。”
“哦?那这样说,是朕冤枉你了?”他笑道。
我立马跪地,说道:“陛下圣明昭著,岂会冤枉臣女,怕是有心之人故意放出谣言,挑拨夫人与臣女之间关系,更伺机毁坏臣女声名,还请陛下彻查此事,还臣女清白!”说完我便磕下头。
半晌没听到动静,我也不敢起身,一直跪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忽听台上一阵笑声,你呼了口气,缓缓抬起身子。
陛下笑着与我说道:“你这小妮子,嘴巴着实厉害,怪不得连允升都拿你没办法。”
我看了一眼赵允升,又转头回话道:“陛下谬赞,臣女惶恐!”
“惶恐?我看你不仅不惶恐,你还有底气的很,人家丈夫都被你拐跑了,你倒来我这里喊冤枉了。”
我低头跪着不敢说话。
“起来吧!”他说道。
我谢恩起身。
陛下叹了口气,对我说道:“朕也不是不知你与允升之事,朕也没有办法。朕也有朕的难处。朕想要位子坐的安稳,就得权衡整个朝廷,而联姻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朕的皇子要么年龄不合适,要么合适的都已有成家,思来想去,也就只有允升。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这个道理朕懂,所以朕允了你可以一直住在允升府上。”
我低着头,不说话。
他又对着赵允升说道:“朕知你也有千百般不愿,但既生在皇家,本就有些东西是身不由己。即使是朕,也有许多的不得已。所以你也不要觉得委屈烦闷,要怪只能怪生在了帝王之家。”
赵允升行礼道:“陛下苦心孤诣,臣自感无地自容,愧对圣上托付。”
他摆摆手,对我俩说道:“礼部尚书身居二品,他为女儿之事来宫里找朕哭诉,朕也不得不管。你们两个回去之后都收敛些,待人家也恭敬些,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别再因为这点事再闹到朕这边来,北边的事情忙的朕已经是焦头烂额了,朕哪有时间来管你们的家事。”
“是。”我与赵允升一齐回道。
“朕看你们也是太闲了,赵允升听旨。”
闻言我与他一同跪下,赵允升回道:“臣右监门卫将军赵允升接旨!”
“朕闻与北辽作战期间,澶州存在多处北辽暗探,并与我朝内多人有关。现着你为澶州观察使,加封延安郡公,前往澶州查察此战通敌事件。查案期间,可调配澶州一切事务,所到之处,如朕亲至,若有冲撞,格杀勿论!”
“万岁万岁万万岁!”
领完旨,我俩便退出了殿内,一前一后,往门外走去。
上了马车,我才敢大喘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