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行人大大方方的进了城,城里经战乱不久,许多民房还未修缮完工,人不如以往多了,但也算得太平安稳。澶州虽没有东京大,但是民风纯朴,环境适宜,也算是一个长居的好地处。
赵允升来到城里最繁华地段选了一间客栈,我透过窗一看,正是之前我居住的那家,我怕被店里掌柜认出,下车前把斗笠戴了起来。
赵允升出手阔绰,一来便要了四间上房,掌柜许是好久没见着这样大手笔的买卖了,对待我们也是格外地热情。
掌柜引我们一行车上楼,边走边与赵允升说道:“不知客官贵姓呀?”
赵允升悠悠地回道:“免贵,姓袁。”
掌柜匆忙行礼,“原来是袁大官人,大官人看着不像本地人氏。”
“掌柜的好眼力,我等自东京而来。”赵允升笑道。
掌柜听了乐冲冲地拍着马屁:“哎呀,东京可是个好地方呀,天子脚下,国之都城,怪不得养得大官人这般气韵的人儿。我看大官人带着亲眷是来咱这小澶州做买卖呢还是访亲友呀?”。
“非也非也,我家祖上乃是澶州人氏,前段时日适逢澶州大难,家父担心家中祖坟,特命我前来祭奠。”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说完掌柜将我们引进一间房中,后对赵允升说道:“大官人觉得这间房怎样,宽大舒适,采光好,而且!”他推开旁边一扇门,“而且自带一露台,露台下方便是主街,热闹地狠呐,白日里无事可以在这儿喝茶解闷,夜里也可饮酒作乐,好不快活哟,不知大官人可中意。”
赵允升略微思索,后说了句:“好!就这间了。”
掌柜听完乐呵道:“大官人喜欢便好,那官人与夫人先在此歇息,小人带着其他客官去看看另外几间。”
赵允升点点头,小菊她们跟着老板出去了。等他们关上门,我才摘下斗笠,深呼一口气,跑到桌上,喝了口水。
赵允升则打开露台门,一人立于露台之上,正往下看着什么。我好奇,跑过去问道:“你在看什么?”
他沉默一会,才说道:“看这澶州城有多少契丹人。”
“这哪能看的出来?”我笑道。
“契丹人凶勇好斗,身材要比汉人高大许多,你仔细看看。”
我笑了笑,说道:“非也非也,契丹人是北方人,澶州靠近契丹,长相也无些许差异,你若要这般说,你也身材高大勇猛,岂非你也是契丹人?”
他怔怔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笑了笑,没再说话,而是继续往下看着。
我心里有些疑惑,便也按着他的话顺着往下看去,的确在人群中看到几个身材异常高大之人,满脸横肉,十分凶煞。我又仔细看了一会,发现这几个人貌似在买物什,实则有一搭没一搭地往露台上看。
我见着心慌,忙将赵允升拉进屋内,关上的露台门。
“你慌什么?”赵允升说道。
“他们在监视我们!”
赵允升笑笑,然后说道:“我知道。”
“他们是来杀你的吗?”我十分焦急。
他摇摇头,说了句:“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这下该如何是好,我正思索着,他突然说道:“我晚上要出去一下,你在这乖乖等我回来,知道吗。”
外面这么多人监视,他还要出去。
我紧紧抓住他说道:“不行!外面太危险了,这段时间你哪都不许去,就在这里,我们等卫队,等卫队来了再出去好不好!”
他拍拍我的手,与我说道:“无碍,你放心,他们杀不了我。”
“可是……”
他搂着我坐到榻上,轻声与我说道:“趁他们现在对我们的防范还算松懈,我出去查探一番,等卫队来了就不好查了,我答应你,只走人多处,不去那些偏僻地,况且还有宁源护着我,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可是外面那些人都长得凶神恶煞地,我怕你与宁源都敌不过,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要我如何?”说着,我钻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他轻轻拍着我的背,说道:“不会的,你放心,在没有确定我身份之前,他们不会对我动手的。到是你,乖乖在这儿待着,哪都不许去!”
我松开他,点点头,满眼是泪说道:“那你也要小心些!你若有事,我……我定立马回去寻个人家嫁了,绝不与你同衾,叫你到地下也寻不到我!”
“好好好。”他帮我擦擦泪,“我们才刚刚重逢,我更舍不得离你而去。”
我将他抱得更紧,生怕我一松开手,他便消失了。他是我唯一的依靠,唯一的亲人了,我不允许他再出一点差错。
晚上,赵允升没用晚膳,便带着宁源匆匆出了门,也不知去向何处,我站在露台上,白日里那些个契丹人好像不在了,我一直望着赵允升,直到见不到他的身影,我才回来。
见不着赵允升,我的心里总有些忐忑,晚饭没吃几口,就呆呆地回到了露台上站着,等他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街上行人越来越少了,仍见不到赵允升,我也开始慌起来。
我朝四周看着,不知赵允升从何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