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蛮是她敬封院首当晚自个儿找回来的,灰头土脸的模样倒是碰了许多壁。将她在金鎏国的处境告知洛辛后,便一直呆在了清音阁中与她作伴。
沈榣榕虽闷着一股气,却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她今日随墨上卿前来不是寻人斗嘴的,倘若失了分寸岂不是自讨没趣。
见墨上卿不予辩驳,凤绾大概也清楚了他的心思。她将身子坐正,继而吐气纳气,将丹田之气不断往上逼,随即一根血红色臂杖由小渐大,从心口处迸出。
她将圣煌杖持在手中,郑重交与墨上卿!
墨上卿细细端详了一会儿,不禁叹道:“真乃圣物也,难怪区区一个戎族敢于朱獳对抗,果真邪魅!”赞叹一番,又打问凤绾道:“你当真甘愿将它交与我?”
“殿下只需谨遵承诺,莫说圣煌杖,即便是上古圣物,我也自当取来!”凤绾笑道:“不过若是连殿下都取不来,我又岂非不自量力?”
“既是交易,我又岂会失信?何况……”他话说到一半突然闭口不言,眉目中流露出一股胜券在握的自信。
“殿下金口玉言,答应姑娘的事一定会做到!”像是一眼识破了他眼中的自信,沈榣榕不禁附言佐证道。
“看来公主很是了解殿下啊。”凤绾无意间脱口问道。
沈榣榕微微含笑,“我从小便跟他作伴,他的心思尽藏在了眉梢处。”这话听起来像是炫耀。
墨上卿此刻面无神色,对于她的话仿佛是默认,又仿佛是无视。
凤绾顺势看了眼他的眉梢,平整无奇。虽说她自小也与墨上卿熟识,可一眼道破他的心思,她的确做不到!片刻,她才恍惚听懂这话中的意思。沈榣榕这是在暗指他们心有灵犀一点就通,原不过是隐晦了些。
凤绾无心再去看她,只寻问墨上卿道:洛城水患,殿下可有头绪?”
墨上卿身子微微策动,仿佛只有在谈及政务时,他才是“活”的!
“玉蛟为祸,河水泛滥成灾,我已先行派人修建河堤与沟渠,引流入海。至于那玉蛟兽,实在古怪得很!不仅身形庞大,竟还有翻江倒海、遁形隐身的本事,如今避之夭夭,踪迹也无处可寻。若是要将它一举歼灭,恐怕得费上好一阵的功夫,只怕到那时就不止洛城之灾了!”他面色凝重,凝眸处,草木皆枯。忽又问道:”当日你以此事做筹码,可是已有应对之策?”
凤绾细细道来,“洛城位于沧州以北,倘若洛城水势猛涨一发不可收拾,必将南灌沧州!到那时受害的便不止洛城一座城池,还有殿下所管辖的整个沧州!”
“我知道,”墨上卿道:“那玉蛟兽是冲我来的。可它遁影无形,实在难觅其踪迹,更不要说找出幕后主使之人!”
“殿下可曾疑心三殿下?”
“三哥?”墨上卿神情冷峻,片刻未语,随后缓缓起身,立于木柱旁,仿佛已渐渐理出了一丝头绪。
可这盘棋中,牵扯的人与事远比他想象中要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