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溪也没多意外,她在采茶姐桌前碰到了师傅,心里自然有些数。
“我吃完了,先回去了。”
般若最先离开,接着几人就不约而同地散开了,毕竟气氛已经如此尴尬了,众人也失去了继续闲谈的兴趣。
陈贡看着月溪吃完糕点,也作势要走,月溪把渣滓用纸包好递给陈贡丢掉。
“陈贡啊……”
陈贡嗯了一声。
“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陈贡皱了皱眉:“怎么、怕输?”
月溪白了他一眼:“我说的才不是这个啦!”
陈贡又重新坐回月溪身边,大力的揉了揉月溪的头发,月溪眼睛都没抬,因为陈贡接下来还会不辞辛劳的一根一根把他揉乱了的发丝归的板板正正的。
“不会是吃万溪的醋吃的这么小肚鸡肠了吧~”
月溪拍掉了他的手,自己胡乱扒了两下头发:“别不要脸了……”
陈贡挑了挑眉:“你上次只是去山谷外附近的小镇走了走,但是这次要去很远的地方,你还从来没有出过这么远的门吧,有点慌也是正常的。”
月溪点了点头:“也许是这个原因吧。”
陈贡手指微屈,轻轻弹了一下月溪的脑门。
“行了,回去休息吧,算上赶路的日子,我们可能没两天就得出发了。”
月溪看了眼陈贡,少年生机盎然,却不失气度,轻轻侧头对自己咧嘴一笑,让人安心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我先回去啦。”
陈贡拿着一大摞碗筷,笨拙的朝月溪点了点头。
回到了自己屋子,难得的木子也在,月溪想到白天他们谈论的事情,随口问木子。
“武林大会暗门不是还有三个名额吗,木子你去不去啊,据说各路牛鬼蛇神都回去哦!开开眼也好呀。”
木子一边叠着洗好的衣服,一边摇了摇头。
“我就不去了,今年财门朝门主要走了一个名额,还剩下两个位置,赵沂好像很想去的样子,不知道门主能不能同意。”
月溪也过去帮忙,木子旁边那一大堆衣服有一半是自己的。
“想去就去呗。”
木子笑眯眯的看着月溪,替她解释:“你以为谁都能去啊,可真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月溪你得天独厚是一定能去的,其它这三个名额那些个师兄弟姐妹们可都是抢破头的,扬名立万出人头地的好机会啊,也就你不放在心上。”
月溪听了木子的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可是赵沂他也很厉害啊,要是想去也没那么难吧。”
木子使劲的按了按有些褶皱的衣角,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月溪闲聊:“是啊,努力是很努力,但是天资不咋出众、人缘也不咋好,也就混了个不上不下的四层。”
月溪递给她一条叠好的丝带:“他才十五六岁好不好。”
木子也没否认:“是啊,门主说这次暗门人选纪师姐负责,赵沂这人虽然嘴笨了些,但是用心是真的用心,所以应该也没啥大问题。”
月溪叠完了最后一件衣服,躺回自己床上,木子把衣服分类放回柜子里,回头看了眼懒洋洋的月溪。
“你带不带杂役去?”
“什么杂役?”
木子一猜她就忘了:“你忙傻了啊,你那个小杂役月胥啊,你不在、我可护不住她。”
月溪猛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我怎么把她给忘了!可是去参加武林大会还能带杂役的吗?”
“可以吧,哪有那么严厉的呢,四个人一辆马车本来就宽松,多带人又怎么了,再说这次领队是纪师姐,你还不是万事好商量。”
月溪想想也是,却也担心月胥的身体,木子只需要瞟一眼就知道这丫头担心什么呢。
“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你不让人家一直跟着你,你还真就保护不住。”
———————————————
“陈师弟大晚上跑到我屋子里来,不怕被人看到吗?”采茶端坐在檀木桌前,一袭白衣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手中的紫砂壶被火舌包裹着,壶里的水咕噜咕噜的翻腾着。
陈贡身上的衣服也是白色,只是足下一双黑靴,步履轻盈面色坚毅,缓缓地推开了采茶的门。
“师姐若想人看不到,那自然就是看不到。”
采茶看着平日里嬉笑扯皮的神态全然消失,时刻都处在防备状态的陈贡,温柔的请他坐下。
陈贡盖在袖子下的手一直按在他那把黑金剑上面,片刻未曾放松,采茶看得出,却毫不在乎。
“师弟有什么想问的,不妨直接问。”
陈贡看了眼神态自若的采茶,丝毫感觉不出灵压,却让人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恐怖,那把破败的伞就歪歪咧咧的靠在一边的墙角,毫不起眼。
“师姐、你知道我有疑问?”
采茶低着头,浅笑:“你没有疑问的话,不会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