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们大声说,有人说:“赵运全,你咋个连个女人都不如?她都敢捞,你怎么不敢?莫非你真是诬陷好人,你要是诬陷一个斋姑娘,大伙可饶不了你哦。”
赵运全没了退路,咬了咬牙,说:“捞就捞,哪个怕哪个?”
方济士说:“那好,去拿口大铁锅来。”他摸摸自己的肚子说:“再给我煮一大碗面条来,我还没吃早饭呢,赶这么远的路,肚皮咕咕叫了,再多倒些醋来,我吃面条要多放醋。”
刘叶贞回到家里,不多会儿,果然和她的婆婆一人拿着铁锅,一人端着面条来了,果真还带来了半碗醋。
方济士把碗放在牛车上,然后支上那锅,又把车上的坛子抱下来,揭开坛盖,“咕咚咕咚”把里面的菜油倒进锅里,两坛油,装了大半锅。
方济士大声说:“火烧大点,乡亲们请退远点,这油要是有点水炸起来烫着人就不好了。”
人们纷纷朝后退,方济士便端起面条在锅边独自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
刘叶贞和赵运全隔着锅分别站在离锅不远的两头,两人都默不作声,眼睛都死死地盯着锅,眼看着火越烧越旺。
刘叶贞感觉身上越来越热,这热不是那熊熊的火从外面烤热的,而是从身体里往外热出来的,她额头开始浸出汗来。
刘叶贞看了眼赵运全,赵运全的双手在发抖,她相信他不是冷得发抖,而是怕得发抖。
刘叶贞豁出去了,就算残一条胳膊,也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终于,锅里的油开始沸腾了,方济士端着面碗大声说:“油开了,大家看好了。”他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枚铜钱,在锅沿上“叮叮叮”敲了三下,然后把铜钱沿着锅沿滑进锅里。他看了看刘叶贞,又看了看赵运全,问:“你们哪个先来?”
两人都不回答,刘叶贞的双手也开始发抖起来,不光是手,双脚也在颤抖,她觉得自己快站不住了,王惠贞过来扶住了她。
方济士对赵运全说:“你是男人,你口口声声说刘叶贞犯了淫戒,那你先来,证明你说的是真话?”
赵运全双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双手死死抓住地上的稻草根,好象怕人把他抬起来扔进锅里。
方济士又对刘叶贞说:“他不敢捞,但你要证明你的清白,你还是要捞,你捞不捞?”
刘叶贞跺了一下脚,大声说:“我捞!”
她用左手把右胳膊的袖子高高撸起,在王惠贞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近油锅,来到锅边时,她掏出一小块白布塞进嘴里紧紧咬住,然后后左手慢慢伸向锅里。
王惠贞实在不忍心看,双手搀着她的胳膊,自己把头扭向一边。
这一瞬间,空气凝固了,人们的呼吸凝固了,太阳的光芒也凝固了。
刘叶贞心一横,把手一下子插进翻滚的油中。
“噢!”人群发出一阵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