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那悸动且激动的心刹那凉了半截，他明白了，这仙子，分明就是西门。

“你……”

西门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素手挽出一个法诀，拍在他身上，说：“闭眼感悟。”

司空闭眼，顿时感觉有无穷的力量汹涌而来，倒不是那种通俗意义上的力量，而是一种乐曲之力，乃是正道乐曲。

大约在半刻钟之后，西门退去，司空睁眼，他已经尽得乐道法门，玄妙无比。

“为什么这么做？”

“我欠你一条命，姑且先还一点，而且，你不觉得，这样很好玩么！”

她嘻嘻地笑，一摆裙袖，飘飘如仙，飞上云雾之中。

司空明白她的意思，便端坐台面，将古筝放在膝盖上。

铮……

音乐起，舞步也跟着节奏，在云雾间腾挪，流转，如梦如幻，似真似假。

司空瞬间有了明悟，这世间万物，莫不如这手中音乐，讲究起承转合，温婉柔美。

他活到今日，才有了真正的醉生梦死之感，以往那些，不过是为了虚掩自己的落寞，痛苦，无助，如此而已。

不只是他在醉生梦死，甲板上的人们也是这样，音乐和着舞蹈，真乃完美契合，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瑕疵。

董寒君本来也在认真听仔细看，可忽然脸色大变，惊道：“难道是子书，该死的丫头。”

她脸上神色变化，最终化为一抹苦涩。她答应师尊要护好师妹，结果还是让她如此这般胡作非为，竟将自己这一生唯一的一次乐理相授给了柳无空，难道真是……

现如今，只有寥寥数人知道，西门本是乐神舞神之女。而乐舞双神，以武神之位，早在十多年前死于域外战争。

许久之后，乐声停，舞步也跟着停下。

云开雾散，弯月当空，西门踏月而行，不见踪影。

司空好久才缓过心神，他的手在颤抖，或许是因为拨了许久的弦，累着了。

“兄弟，我带你下去。”

花无痕不知何时来到司空身侧，抓住肩膀飞下高台。

呵！这小子终于做了一件正事。

然后……

“这古筝，我就拿走了。”

司空想要夺回来，可哪能跟上花无痕的速度，他一溜烟就没了人影。

“我……我艹NM，送我的东西还有要回去的道理？”

这把古筝，现在肯定价值不菲，结果被花无痕以这种手段把钱赚了去，司空哪能甘心。

但是，他现在遇到了比丢失古筝更麻烦的问题。

“柳兄，一曲天籁，我等佩服。”

“柳师兄，师妹我来自太一山，今晚有没有空，教教我怎么弹奏古筝。”

“柳兄高才，这等乐技，我等苦练十年也不可得。”

“可惜可叹，若不是董师姐在，你倒可以与那仙子展开一段缘分。”

“难怪董师姐看重柳兄，原来是真人不露相，佩服佩服。”

他好像一块木头，在人流海洋里被挤来挤去，甚至还有人找他要签名，真是苦也！

最后，好在董寒君来了，才把司空安然带走。

她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不知道你什么来路，但既然子书很上心，我便希望，你莫要辜负她。我们之间的纠葛，在武道大会结束后，我自会亲自断掉，你不要担心。”

之后，董寒君驾着方才来的那艘船，回到岸上去。

舞会的后续大概如此，前面的仙子们纷纷推举西门为舞魁，因不知姓名，便称之为月仙子，纪念她踏月而去的景致。

如此一来，便为这一年的东州舞会平添了一分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