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锦还没回神,白日飞似得冲了过来,直接把她抱进怀里。
她的头被死死按在白日起伏不定的胸腔上,杉锦耳边可以听到白日喘的粗气,她想拍拍白日的头,安抚一下他,可惜白日箍得太紧,她动弹不得。
“好了好了,我不是好好的在这吗?”
“阿锦,阿锦。”白日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只是不停的喊着她的名字。
“我在,我在。”
“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白日说得很慢,咬着一字一句,说得每个字都在抖,“真的……我好怕,好怕。”
“我没事,真的,你好好看看。”
“休克晕倒的不是我,是一个医生。”杉锦侧头解释,组织好了语言,“我们下楼的时候,电梯突然停了,我没有带手机,那个医生手机没电也关机了,但是没想到那个医生怕黑。”
杉锦顿了顿,仔细回忆着:“不过我觉得也不是简单的怕黑,正常人哪会怕黑怕得晕倒休克,可能身体上也有些问题吧。”
白日抱了好半会儿才松开手,他脑袋放空,没细听杉锦说了什么,他现在只在意一件事:杉锦是否完好无损。
他细细检查了她全身,确定没有受伤,又认真端详了她的神情,没有被吓到的神情。
白日这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他现在全身还在颤栗。
他不敢想象如果出事的是杉锦,那他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杉锦走了没过多久,他就有些心绪不宁,他以为是吃完药打了针的副作用,等了近20分钟还不见杉锦回来,他彻底急了,一打电话发现杉锦的手机居然没有带出去。
再也忍不住,拖着这副破烂身子想出去找人,他知道这种行为很傻,外面街道那么大那么宽,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找到人。
但是一直待在病房里胡思乱想更让他受不了,到了电梯门口时才发现左边的一扇电梯怎么按都没有反应。
从他那间病房出来,按左边电梯是最方便快捷的,所以不出意外大部分人按的都会是左边的电梯。
然而此时这扇电梯门毫无反应,白日敏锐的发现很不对劲,他迅速下电梯去找人求救,经查实确实是电梯出了故障,摄像头闪黑之前也拍下了那扇电梯里的两个人。
其中一个人的脸非常熟悉,是他的杉锦。
白日只感觉阵阵眩晕,心里的不安慌张害怕各种负面情绪瞬间涌上心头,让他痛苦得作呕。
可他明白不能慌张则乱,只能抱着头在外面痛苦的等待,等了这么多年,还害怕再等这么几分钟吗?肯定不会有什么事的,他不断的给自己心理安慰。
不断的安慰,不断的自责。
他甚至想杀了自己。
如果杉锦不来医院看望他,怎么可能出这样的事,如果她不来,此时此刻就可以在家安安心心吃饭睡觉,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八百年难得一遇的霉头才会找上杉锦。
他真是个大丧星,该死,真该死。
可能是过分在意,也可能在双向情感障碍的抑郁作用下,他的消极情绪被放大了无数倍,他觉得周围的人都在对他恶言相向,脑海里不断有人在责备他,怪罪他:都是你,都是你,你是个扫把星。
他恍惚着自言自语:对,都怪我,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