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往屋子里面走,看到床单整整齐齐,于是掀开了床单,床下蜷缩着一个身材瘦小,全身包满纱布的女人,乌黑的长发遮住了左半边脸,只露出一只大眼睛忽闪忽闪有些惊恐的看着那年,像只受了伤的小猫一般。
“来,阿紫,是姐姐,我是那年啊,姐姐回来了,别怕,把手给我!”那年轻声唤着她,并向她伸出手来。
那紫一动不动,还是紧紧的盯着那年,清澈的大眼睛里透着些许的恐惧与陌生。
那年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镇定更和善的笑道:“来,不怕,把手给我!”
那紫还是不动弹,过了一会像是接受了那年的好意一般,缓慢的把自己包着纱布的手伸出来,放到那年的手里,那年把她拉出来扶到床上,有了亮光,那年看清楚了那紫的模样,眼泪瞬间奔流而出,那紫衣领和袖口处能露出皮肤的地方,全都包裹着纱布,那年看不到伤势,但是那紫乌黑的长发却只剩下了前半部分,后脑勺的头发已然被剃的所剩无几,剩余的前半部,把她左半边的脸挡的结结实实的,只剩下刚刚盯着那年的那只大眼睛,依旧清澈,但是却夹杂着恐惧和愤恨的空洞,直直的看着前方,像不认人的样子。
那年颤抖着手想去抚那紫挡着脸的头发,那吓人的伤疤刚露出一点,那紫立刻打开那年的手,开始撕心裂肺的呐喊尖叫,紧接着推开那年发了疯一样的撞向床头,那年见状赶紧抓住她,双手固定住那紫,防止她做傻事,边哭边大声的对着那紫说道:“阿紫,是我......我是姐姐,是那年啊!我回来了,没事了,你回家了,不怕不怕……”眼泪早已爬满了脸,眼睛已经模糊到看不清任何东西,疤那紫抱在怀里,一遍一遍重复着自己说的话。
门口听到声音冲进来的韩楚,看到那紫撕扯时流出的伤疤,又看了看嘴唇发白浑身颤抖还要拼命搂住那紫的那年,双全紧握,站在门口,一步都迈不动,良久便退了出去。
那年扳着那紫的脸正对着自己,一遍一遍的跟她说这自己是谁,示意她不要怕,试图以此让她清醒过来。
片刻后,那紫好像突然清醒了一样,紧盯着眼前的女人,仿佛在接收信号一般,接着沙哑着嗓子说道:“......那......年?姐姐?”
“是啊,我是那年呀,你记起我了吗?”那年惊喜的说道。
那紫盯了她一会,突然扑进她怀里,死命的抱住那年,沙哑中带着哭腔还略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姐......姐,你去哪儿了?大哥不让我找你......妙连城也找不到你,为什么你不回家?你不在家陪我,我就出去玩,被人抓走了,他们……他们把我用铁链绑着......打我......烫我......还扒我的衣服,还有几个长得特别恶心的人......流着口水......啊——”哭喊着尖叫,使劲儿推开了那年,抓着自己的头发,疯狂的喊着。
叫喊之后是突如其来的平静,一瞬间就没有声音了,那紫突然抬头用怨毒的眼神直直的盯着那年,咬牙切齿的说:“我!恨!你!”
那年呆若木鸡的看着她,半晌都说不出话来,直到那紫再一次失控发疯,开始撕扯自己身上的纱布,那个女医生叫来了护士给那紫打了一针镇定剂,并且将精疲力尽的那年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