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氏这会儿算是知道苏氏的厚脸皮了,心里又怒又气。
“这些嫁妆可是当年老爷和夫人为小姐一点一滴攒下来的,现在却少了三分之一,黎家是否该给我们个交代?”
楚雄带来的是家里的老管事,是自幼就跟着故去的楚老爷子的,平时也就是这在楚家,楚家的人也都是礼让三分。他如今一怒之下自然不管不顾,说话也没了顾忌。
黎老夫人只觉得脸都被长房丢尽了,苏氏送的礼她都喜欢,平日里珍藏着,偶尔才戴出去和别人炫耀,如今苏氏竟撺掇着长子又把东西拿了回去,脸上更是没有好脸色。
黎老太师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虽然脸色铁青,仍旧是威严还在,“这事是谁做的,今日给个交代!”
苏氏闻言心里恨得半死,即便把娘家的东西也搬了个七七八八,但到底是把人得罪了,以后少不了又得一一赔罪。
一时间所有人都坐在原地沉默……
唯有黎樾想了想,扑的朝黎老太师跪下,眼睛一眨,两行清泪就滚落下来。
“祖父,虽说黎樾是晚辈,不应该多说夫人的不是,只是事关娘亲,由不得黎樾不放肆。黎家家大业大,黎樾虽是闺阁女子,也知道家中每日消耗不少。只是当年娘亲在时,只靠着帝都的铺子也能周转得开。可夫人如今捏着铺子每月收入,也把持帝都郊外田地收租。黎樾不明白夫人怎么会想到动用娘亲的嫁妆。”
黎樾越说眼泪就滚落得越快,连手帕也不曾拿出来,看得人心生怜惜。
覃嬷嬷这时也走了出来,朝楚雄跪下就道:“少爷慈悲,此事不愿我多言,可,可我不愿对不起小姐。”
说着说着也跟着哭了起来,“我在姑娘十一时便被赶出黎家,就因我当时受了风寒,苏氏说我得了治不好的病,不许我回黎家。若非这次赐婚,姑娘知道老妇在庄子里,特地巴巴接回了老妇。可我一回府,谁知原来絮落阁都被楚嬷嬷把持着,若非小姐留下的铺子,只怕姑娘早得饿死了,就是现在,也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了。大夫还说姑娘的肠胃已经不好了,要是不好好养着将来还不知怎么病呢。”
两人话里话外都没有直接针对苏氏,但在场的人都知道要是没有苏氏示意,谁会做这些事。
“真是反了!苏氏还有何话说,黎敬我且问你,此事你是否知情?是否帮衬着苏氏?”
黎老太师此刻只觉得臊得慌,长房竟能胆大包天干出这种事来,只怕黎家不久就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父亲,儿子自然不知此事,若知道又怎会让她干出这种没脸没皮的事来?”
黎敬也没想到苏氏能大胆包天到这地步,连忙将此事撇清,这几日也不打算歇在欣溶阁。
苏氏见此,只得咬牙跪下承认:“是我糊涂,这些年来家中开销不少,家里姑娘小子年纪也都大了……我是不得已才如此。”
楚雄可不能由着黎家的人处理这事,当下面带愤愤之色,朝黎老太师道:“老太师,都是同朝为官,楚某信得过,还望太师给个交待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