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慕慕一直都不知道怎么接话，安慰的话在心里组织好了，到了嘴边又咽下了下去。

安玖比她更会安慰别人。顾慕慕会说的话，或许安玖已经在心里说了无数次，试图自己安慰自己，但还是狼狈成现在的样子。她再说出来，也说服不了安玖。

肩上濡湿的感觉愈发明显，薄凉一片，顾慕慕咬了咬嘴唇，抱得更紧了些。

“哭出来，就好了呢。”

顾慕慕一下一下顺着安玖的后背，却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不哭了，”安玖突然抬起头，露出了经常挂在脸上的那种笑容，“走啦，去吃好吃的，我请你。”如果不是安玖眼睛通红，脸上一片水渍，顾慕慕几乎以为她今天心情极好。

每一次我看见这种笑容，都有可能是在她某一次伤心之后吗？顾慕慕不知道是在懊恼自己的迟钝，还是越发心疼安玖。

但在两个小时之后，顾慕慕极其后悔跟安玖出来。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其实你不懂，我的时间，都是用来想念.......”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

友唱的双人间KTV里，安玖唱的没有一句在调上，开始的时候顾慕慕企图通过合唱把安玖拉回来，然后惊恐地发现作为合唱团主唱之一的她，跟着安玖跑了。

“不行了不行了，感染力太强。”顾慕慕摘了耳机，挂在脖子上，在旁边看着全情投入到声嘶力竭的安玖。

吼出来，会好一点吧……

大概因为安玖的声音有些大，遮住了敲门的声音，顾慕慕在看到玻璃门外的人影时吓了一跳，身子一歪差点摔下来。

瞥一眼安玖，她貌似没发现白诺卿站在外面，依旧沉浸在刘若英的《后来》里面。

白诺卿和安玖四年前就闹掰了的事她大概知道，虽然两个当事人都不肯说具体经过，但从白诺卿看到安玖的反应来看，顾慕慕大概能感觉到一些，作为共同的朋友，她觉得她有义务让他们两个重归于好。

但绝对不是现在。

顾慕慕给白诺卿使眼色叫他离开，并且晃了晃自己的手机。

白诺卿了然，咬了咬嘴唇，转身离开，拐到一边的一边咖啡馆。

顾慕慕看着白诺卿消失，才松了口气，回头看看仍然专注的安玖，看来是没有发现。

安玖看到顾慕慕的微信一下子挤进来的消息，并不做理会。

从一开始她就发现了，在屏幕的倒影中，看到了白诺卿。他们青梅竹马，哪怕四年不见，可那种熟悉，即使他在人堆里，她也能一眼认出，何况是他就站在她身后。

“走吧，不唱了。”

安玖摘了耳麦，跳下高脚凳拎包就往外走，顾慕慕一抬头，安玖在外面等她。

顾慕慕连忙收起手机，白诺卿那一句“玖玖怎么了？”还没来得及回，便被安玖拉着出去，一个转弯刚刚到咖啡店就看不到了。

顾慕慕有点心虚地把手机塞回包里，快步走到和安玖平齐。“玖玖，要不要去抓娃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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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干啥呢。”黎蕊没敲门直接走进去，“什么时候回来的？还以为你住校呢。”

黎澄窝在被子里，睡得头发乱糟糟的，换过的衬衫和外套随手搭在椅子背上，听到黎蕊的话，皱皱眉头，眯了眯眼。

“昨天回去晚了，宿舍门禁了。”黎澄含混地咕哝一句，往上拉了拉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