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部首领拓跋宏光与我遭遇,诈降奉上此人头颅降低我的警惕,幸而本帅看出了此人破绽,将计就计派兵埋伏得以全歼敌军,只是可惜,贼人首领趁乱逃脱,未曾抓获。”
“殿下英明,智谋无双。”下首的廖宏适当的出声捧道。“殿下是百战之身,区区蛮夷何足挂齿。”
“殿下,林将军他……”下首一身高八尺的络腮胡壮汉迟疑的开口问道。“林将军与山勒敌军正面交锋,在战乱中不甚被敌军偷袭,当场战死,殿下感念林将军为我大凉多有贡献,会特地向陛下请旨加封的。”
廖宏看了眼上首的皇埔容朔,见其擅自多言也并未怪罪于他,心里不禁有了些别的想法:似乎,跟着七殿下也不是什么坏事,相反,功劳爵位唾手可得,只是太子乃储君,若要前程,好好靠着这颗大树是再妥当不过。
皇埔容朔似是不经意的撇了廖宏与张远一眼,继而开口说道:“贼首若逃离回了敌军本处,会暴露我大凉援军已到的消息,令廖宏张远两位将军带人在战场方圆数十公里仔细搜寻,贼首受了重伤未必能跑太远,一旦发现,就地擒拿,死活不论。”“臣等遵令!”两人欢喜的接了军令,即刻便带了人出营搜寻。
“都散了吧,昭钰留下。”皇埔容朔挥挥手,一众将领告退离去。“七哥,这些太子的属下分明是没把你当一回事,若不是我拿出你的令牌强行下发军令,这些人指不定要拖延到什么时候!一群混账东西!”
皇埔昭钰怒气未消,将桌上笔墨扫到了地下,兀自坐在椅子上生着闷气。“拓跋宏光是我放走的。”“七哥,你……”皇埔昭钰蹭的站了起来,又颓然的坐了下去。
“七哥,你究竟在下一盘怎样的棋?”皇埔昭钰十分无奈,他的这位七哥自小就知进退,也十分明事理,做事沉稳,决不落人把柄,想的什么他也从来猜不透,与他为敌,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三叔此时,想必已从丰县归来,你猜丰县的县令可有屈从三叔之势,交出墨令?”
皇埔容朔悠然自在的呷了口茶,并不急于布置军情。“丰县县令,你是说严时洛?此人向来只忠于父皇,墨令也只是听闻在他手上,七哥的意思是,你能确定他持有墨令?”
皇埔昭钰压低了声线,严肃的询问道。“三叔老了,却没有老到走不动路,狮子永远是狮子,但没有牙齿的猛兽又怎能撕咬猎物,可惜我们的这位三叔,一直没有看清形势。”
“三叔难道已经按耐不住,想要……”皇埔昭钰不敢说出剩下的半句话,一颗心狂跳不止,父皇今年也不过四十有三,正值壮年,而太子的地位向来十分牢固,不牢固的,父皇已经帮太子除去了。
皇埔容朔拍了拍皇埔昭钰的肩,“九弟,你是父皇最疼爱的儿子,也是于我最信任的兄弟,说句诛心的话,那个位子,你可曾肖想过?”
皇埔昭钰静下心来,仔细思考斟酌了片刻,“太子大哥已经做了二十几年的太子,左右有能臣辅佐,朝中支持者众多,根基稳固难以动摇,如非意外,父皇百年后,定是他继承帝位。”
“那个位子,我想坐。”皇埔容朔以一种平缓叙事的语气,坦然的将野心摆在了皇埔昭钰的面前,“大哥此人,性情暴躁,骄傲恣狂,而我们的父皇,可还没有老眼昏花,他是最容不得有人挑衅君权的,哪怕那个人是他以后要托付天下的儿子。”
皇埔昭钰脑中一片混乱,他没想到七哥会如此坦然的说出心中所想,那个位子他从没觊觎过,他只想做一个安安稳稳的富贵王爷罢了。
“七哥既然有此雄心,九弟誓死追随!”皇埔昭钰咬咬牙,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可从小是七哥护着他,宠着他,他与七哥一块儿长大,那时母妃被陷害,也是七哥冒着极大的风险救了他们母子,方才有之后母妃的盛宠不衰。
从那时起,皇埔昭钰就发誓,无论境地如何艰难险阻,他绝不会让七哥一人独自承担,有这样的哥哥,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之一。
皇埔容朔没有言语,两指放在嘴唇上打了个唿哨,但见云层中的飞雕盘旋着俯冲而下,洁白的羽翅上纤尘不染,孤傲的猎鹰眼神犀利顾盼巡视,鹰爪锐利无比,浑身皆透着生人勿近的傲气。
皇埔容朔伸出右手,猎鹰稳稳抓在他的手臂上,身躯笔直,眸中似要射出光来。羽虫三百有六十,神骏最属海东青,这是辽东寒苦之地十万幼鹰中熬出来的矛隼,最强的鹰王只跟随最强大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