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云清惊愕的看着皇埔容朔,腰斩?“怎么,觉得我太残忍了?”皇埔容朔回到椅子上,拿起《孙武兵法》继续看了起来。
“不,我只是好奇,士兵们为国家而战,每每血战沙场以命相搏,除了军功也不过是想领一份温饱的薪金。殿下当着全营将士行此腰斩之刑,难道不怕寒了众将士的心?”
“今日起,你便是我营中军师,行刺军师,罪当弑杀主帅,行刺皇族,当处以分尸,腰斩,凌迟之刑,大凉律里早有写明。”皇埔容朔头也不抬的解答道。
付云清默然,这个世界是皇权至上的世界,但她没有太多同情心给别人,世间不平之事实在太多,她只想好好打理自己的一亩三分田。冷血也罢无情也好,都没关系。
帐中陷入了长久的寂静,付云清躺在床上,干脆闭上眼继续睡觉。“你叫什么名字?”“什么?”突如其来的问话令付云清有些怔楞,皇埔容朔放下兵书看着她,很明显不想重复第二次。
“我叫付云清,碧海蟠桃和露重,丹山雏凤入云清的云清。”当时不是告诉过你了么。
“你读诗书?”“四书五经略懂,平时爱看些闲文。”付云清现在很想睡觉,她还没睡够。“闲文,比如?”皇埔容朔倒是颇有兴趣,再次追问道。
“民间话本,志怪,山海经,奇异录。”“你的军策是跟谁学习的?也是看书?”“殿下能少说些话么?”付云清实在忍不了了,开口打断皇埔容朔的无限追问。
“你是在命令本帅?”皇埔容朔瞬间的冷脸让付云清不得不小心转换了语气,她惹不起这位换脸比换天还快的殿下。“小女子不敢,小女子伤势尚未痊愈,能否请殿下多给些时辰修养?”“睡吧。”皇埔容朔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困意,言简意赅的表示了准许。
“我占了殿下的床榻,那殿下?”付云清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现在她是住在这位大凉统帅的帐中啊,岂不是要和他一起同床共枕?
“自然是,一起睡。”皇埔容朔的语气自然得就像夜深人静了妻子当然要伺候丈夫入睡一般普通。付云清不由得僵在了床上,仿佛那个前不久说出要赠副棺材将她好生安葬这样冷漠话语的不是面前这个一脸淡然的男人似的。
有价值就百般好待,衣食无忧,毫不吝啬珠宝美玉;没有价值就一脚踢开,弃如敝履,多看一眼都是污了眼睛。呵,这些权贵们从来不会考虑百姓为温饱而奔波究竟有多努力,但为手中权柄和闪光的荣耀却不惜剥夺作为人的最后一点尊严和利用价值。
这个世界向来有蓄奴的传统,付云清怕有一天,自己的心也会慢慢变得冷硬,直到她成为统治阶级的顶端,或者,沦为那些眼神空洞麻木在最底层仰望权贵的“贱民”。
“我睡床,你睡榻。”正在付云清思维无限发散之时,皇埔容朔冷冷的打断了陷入人生思考的她,指了指屏风旁的小榻,意思是会将她挪到那里。
呼,付云清放下了心来,堂堂大凉的统帅自然是不会和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同床共枕的,倒是她多想了罢。付云清很自觉的下床躺到了一旁的小榻上,安心的盖上被子睡了过去,我自去会我的周公,哪管这世间阴谋阳谋。
皇埔容朔感知到身后的动静,走出帐外的脚步稍稍顿了一下,随后掀开了帐帘走了出去。
次日校场,统一着黑色甲胄的士兵按照方队排列整齐的立在下方,将领们立在台下两旁,等待着统帅的出征巡阅。“七哥怎么还没来?”皇埔昭钰等得有些不耐烦,揪着一个前来传令的亲卫询问道。
“九殿下,大帅将和军师一同前来,还请稍安勿躁。”“军师?”皇埔昭钰低头想了想,莫不是那献计的姑娘?可大凉的随军军师从未有过任命女子的先例啊。
“大帅到!”亲卫高昂的声线贯穿了整个校场,随之而来的沉重鼓点让走在皇埔容朔身后的付云清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
“大帅身边的女子是谁?”“莫不是大帅在哪里收的侍妾?”“这女子生得好生美貌!”台下的众多将领看着付云清,忍不住小声交谈着。
“念”。皇埔容朔一身戎装,笔直的站在点将台上,示意亲卫宣读手中的出征誓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