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弩的图纸,你还给过谁?”付云清回过神来听到如此问话,心中不禁又颤了颤。
万一这位冷漠的大凉统帅认为她也给了别国诸葛连弩的图纸,她怕皇埔容朔会将她剁成肉酱去喂狗,无他,这样的军事重器任谁也会忌惮三分,谁持有便是在国力上也算有所增强。
“没,这图纸是我历经三年方才完善的独稿,只给了你一人,连师父和师兄我都没给他们看过。”
付云清赶紧解释道。“如此,甚好。”皇埔容朔收了图纸和弩机,目光探究的在付云清身上一扫而过,似乎是在思考她话中的可信度,随后淡淡开口“睡吧。”
付云清见他似乎相信了自己的说辞,不由得庆幸,她确实骗了皇埔容朔。幸好这弩只有百里长风见过,唯一一把成型在白令山上她的房间箱底下。而那把弩,比付云清给皇埔容朔的射程更远,准度也更精,是她用来防身以备万一的。
皇埔容朔得到的其实只是不完全版,付云清在图纸上进行了改动,将一些更加精良的关键部位去掉了,因此造出来的弩射程精度和体积都要比原版的差了许多。
至于原因,皇埔容朔说得也没错,她并不想毫无保留的将这种人间杀器没有任何代价的送出去。这就像小孩子手捧金珠行走于闹市,盗匪必定眼红不已继而会抢夺甚至会起了灭口的心思,底牌全给了别人看,也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付云清没有上榻,她想向皇埔容朔打听一下东隅的情况。试探着开口道“大帅如何与城内联系里应外合呢?”“你想知道什么?”皇埔容朔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意图,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就着一块点心填进了肚中。
“小女子担心城内城外若反应不及,耽误了时辰,万一山勒察觉了不对,明日不攻城而是继续围困安阳。等河水水位下降,这计策也就没用了。”
“几日前我已密令安阳王叔依计行事,王叔暗地已做好准备,今日辰时便会在阵前叫阵引山勒攻城。”“山勒虽是蛮夷却也不蠢,明知城内兵卒过少却敢主动叫阵,难道不会起疑心么?”
皇埔容朔深深看了眼付云清,将一盘点心递到她的面前,却并未解答她这个疑惑。
付云清心知这位大凉统帅对她并不是完全放心,让她住在自己的帅帐名义是养伤实则是便于监视。
一来怕她私下逃走,二来也是防备她是别国派来的细作,尽管她又是献计又是奉送了诸葛连弩的图纸,但难保不是计中计,想从他身上试探出些什么,恐怕是真的白费功夫。
捡了几块点心吃下去,嗯,味道很不错啊,比东隅做的点心也差不了太多。付云清眼神亮了亮,很干脆的将整盘点心全倒进了肚子里,抹抹嘴喝完一整盏上好的碧螺春茶,得,吃饱了现在更睡不着。
“替本帅更衣。”“什么?”付云清抬眼望着正张开双手一脸理所当然的皇埔容朔,内心其实是抗拒的。“你是女子,营中并无随军丫鬟。”
这意思就是,军营中全是些大老爷儿们,没有丫鬟伺候他更衣洗漱,而她显然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我没来之前您不也没丫鬟吗?
付云清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口她的真实想法,“我是迫不得已屈从权贵,古时有勾践卧薪尝胆,今有我付云清忍辱做丫鬟。”嗯,这样一想,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他是特层阶级中的特层阶级嘛。
付云清走过去,从身后替皇埔容朔解了腰带,将外衣搭在一旁的屏风上,然后,愣住了。她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啊!是要给他脱裤子吗?还是要洗脚?
皇埔容朔等了半晌,低头却见付云清正望着他怔怔发呆,嘴里蹦出了一个“蠢”字,还是转身唤了亲卫进来伺候。
呼,付云清松了口气,默默走到自己的榻上躺着,将被子整床蒙过头顶。之前她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皇埔容朔怎么起居洗漱自然是看不见的,再说,她也不想给别人洗脚,一点都不想!这样想着,竟也渐渐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