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清风吹过,写着斗大“贺”字的鲜红色旌旗轻轻摆动着。
凉州城的城门楼此时正被中午炙热的太阳烫烤着,十几个士兵围坐在楼榭下的阴凉处,躲避着正午的暑热。
“都是拿刀枪的,一样的玩命,人家都是飞虎帮的座上卿,此时此刻正吃香的喝辣的,好不快活,而咱们却只能在这守大门,啃大饼。”
一位军士抱怨道。
“人家都是江湖人士,武林高手,你羡慕人家,你有人家的一身本事吗?没那本事就得认命,这都是命啊。”
一位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兵劝慰道。
站在旁边的百夫长听得此番议论,手中铁胆枪攥得微微颤动。
“蓬”的一声杵在地上,震的地上的砖石松动,尘土飞扬,虎目含怒说道:
“狗屁的高手,功夫练不到家,比寻常人也强不了多少,我看他们都是一群乌合之众,若是动起手来,爷这破甲枪一枪送他们一个血窟窿。”
“秦爷的武功,属下们是晓得的,可是我们这点功夫就....”老兵陪着笑脸解释道。
“平时叫你们练习枪棒,你们一个个都不用心,你们可知咱这枪棒功夫传自哪里,那是百里宗族的独门枪法,是当年百里玄大人亲自传授的,当年我们那些老兄弟们,随便找一个也能顶的上三五个这样的狗屁武林高手。”
秦姓百夫长沉声训斥道。
“哇,原来这枪法如此厉害啊,以后一定要努力练习了,秦爷,以您的功夫应该算得上高手了吧?”
一位年轻的士兵崇拜的询问道。
“想当年,咱们凉州兵那可是精锐中的精锐,平息叛乱那会,只要由我们凉州兵冲锋,还真没遇到过破不了的阵,”
秦长官似是想到当年的场景,旋即苦自一笑,继续说道:
“只不过,再强的队伍也经不起连年的征战,自从这藩镇割据,战争连年不断,当年的老兄弟们也所剩无几了”。
“论说高手,我秦雄自然是不够资格的,还记得那个刺杀贺公子的黑衣男子吗,当时你们也有人在场,可有谁看清了对方的招式,有谁能自信挡的住一招半式,这样的人才算高手。”
秦长官说话间仍似心有余悸。
“那场面确实恐怖诡异,不过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吧,世间恐怕再难觅得二三了”一位士兵说道。
“少?当年百里玄大人一家惨遭横祸后,一位伤重的兄弟曾说过,那晚去了十几个来历不明的绝世高手。”
秦雄继续说道。
“这江湖的水有多深,恐怕不是你我能猜度的了的,但飞虎帮招募的那帮家伙绝对是小鱼小虾”。
正说话间,一大片乌鸦从头顶飞过,呱呱乱叫,黑压压的一片甚是骇人。
“这么多讨厌的家伙要去那里?”
一个士兵昂着头看着数不清的乌鸦,好奇的问道。
“去吃人,战场上的死人,贺宗主亲自率领五镇联军围了灵州的韩朔,你们看看这乌鸦是不是朝着灵州的方向飞啊”。
秦雄指着乌鸦飞去的方向说道。
“秦爷,好像有人马正在朝咱们这边过来”。
刚才的老兵此时正站起身来观看万鸦奇景,却刚好发现一大队骑兵正飞驰而来。
闻听此言,士兵们都顾不得炎热,一个个趴在城楼上,向远处眺望。
“快去通知下面的兄弟们把城门先关了,快点!”
秦雄神情紧张的命令着。
他心里清楚,此时的凉州城几乎算是一座空城。
全城的守军也不超过五百人,还都是些老弱残兵和新兵,并且分散把守四处城门,他这里只有一百余人,如果敌人来攻,恐怕片刻就将失守。
一声笛鸣划破长空,窜入云霄后炸裂开来。
“发生了什么事,刚才的是什么?”
一位刚刚入伍不久的新兵,慌张的询问道。
“是穿云箭,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秦雄双眉紧锁,目不转睛的盯着疾驰而来的队伍。
只见骑兵背后都插着两支靠旗,两面旗子分别写着乾坤和铁血二字,每一个骑兵的马鞍上都挂着数量不等的人头。
“城里该是早有他们的内应,咱们恐怕守不住了,走,叫上兄弟们退到天香楼,听贺帮主决断”。
秦雄艰难的决断着。
话音刚落,城下已杀声四起,哀嚎声连连,秦雄虎目圆睁,一震手中铁胆枪,大叫一声领着众兵冲杀而去。
天香楼内。
“众兄弟莫慌,我们人多,先围了这两贼人,莫叫贼子逃脱了,来人准备捕网、套索,弓箭手就位,乾坤铁血会危害武林,祸乱苍生,今天我们要替天行道,捕杀了这两个妖人。”
贺云生一边安抚众人,一边沉着的安排着部署。
一时间天香楼内剑拔弩张,人人屏息凝气,蓄势以待。
“我劝二位束手就擒,免得死于乱刀之下”。
贺云生双手持锤横于胸前,沉声道。
“咯咯咯”撑伞的女子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将死之人,竟不自知,真不知是可笑还是该可怜”。
“报”一名士兵此时扑倒进了天香楼的大厅,急匆匆的道:
“贺帮主,铁血狼骑偷袭凉州城,现已攻破城门了”。
“什么,你说清楚点!”
贺云生圆睁着双目,似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
“禀报贺帮主,铁血狼骑大约有三千余人偷袭我凉州城,现已攻破正南门,百夫长秦雄目前率领弟兄们正在天香楼外拼死抵抗,请帮主速速决断”。
士兵浑身是血,衣甲残破,几道深深的伤口仍在不断的往外溢血。
“兄弟们,凉州城危在旦夕,眼下唯有大家同心协力,才能击退强敌,保住家园和妻儿不受这帮妖孽的屠戮”。
贺云生一震手中八十余斤的大锤,大吼道。
“大家跟我杀出去,誓与凉州共存亡,今日即便一死,兄弟们黄泉路上也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