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接过文书仔细查看,又看了几人一眼,神色仍是不信。
突然,他看见了文书的印戳,眼色就是一变:“摩斯部落来的?”
闻言,副官身后的一众官兵都警觉起来,纷纷摸上了腰间佩剑,大小索虽不解,见对方戒备,也随即握上了长刀刀柄,双方阵架几乎一触即发。
“官爷这是为何?”古西风不明就里,却也不愿摩斯人与官家动手,陪着笑意打着圆场道:“我们三人确是从摩斯而来,摩斯与万炎互市多年,我们又是正当商人,还请官爷通融通融。”
说罢,古西风将两锭足银悄悄塞入副官手中,让向来以儒家孤傲正气自诩的古西风,做到如此,也确实是难为他了。
那副官触到古西风递来的银两,却如同碰到了烫手山芋,连忙推开退后一步,拔剑大喝道:“眼下与摩斯大战在即,你们三人恐是摩斯细作!来人!将三人绑上,押送官衙审讯。”
古西风面露惊慌对副官说道:“官爷,我们确是商人,不知道何处冒犯了官爷,还请官爷饶命。”
说话之间,已有数十官兵将他们围绕,拉弓搭箭,只要大小索二人稍有异动,这些弓箭手就能让他们体验一把万箭穿心。
为首的一个军官也跃身下马,打量了一眼古西风,问道:“你是中原人?”
“是,早年与家父到了关外做药材买卖,小本经营已有多年,没想今日……”古西风诚恳解释。
为首的军官和副官相视一眼,眼神交换,副官对古西风说道:“看在都是同族的份儿上,留你一条活路,即刻充军,那俩摩斯人羁押至官衙审讯!”
大小索还想要反抗,古西风见眼下事态,暗暗摇了摇头,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于是,兵马分作两路,一路将周身都捆绑结实的大小索羁押回衙门,一路压着古西风继续在街道行走,他们还要挨家挨户征收适龄男丁。
古西风一路看着官家手段,不禁蹙眉愤怒,这些官兵参照手中户簿,挨家挨户搜寻适龄男丁,粗暴的破门而入,打着搜寻男丁的名头,肆意抢掠,甚至当着家中小孩儿的面就轻薄民妇,简直与禽兽无异。
远在姑苏皇城中的皇帝,知道他的臣民如此吗?
古西风被捆着双手,跟骑兵后面,从清晨他一人,到此时已是百余人,都是捆着双手,一个连着一个,由提刀士兵看着,催促前行。
行走了大半日,又水米未进,古西风只觉浑身乏力,几乎昏厥。
又是一户农家院前,破烂歪斜的围栏,勉强围出了个院子的形状,空荡的院子,除了一口水井,再无多余一物,屋舍也是极为简陋,不过都门窗紧闭。
副官掏出了户簿,又看了一眼屋舍,与首官交换了眼神,就示意手下士兵进去。
依旧是粗暴的闯入,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围栏被彻底推到,愣凭兵卒践踏,而后并不询问屋内是否有人,三五兵卒就粗暴的破门而入。
许是看的多了,古西风不似最初的心悸愤怒,而是麻木心灰,只希望这户能够配合些,早早结束便是了。
不一会,屋内便传出婴童凄厉的哭喊声,和妇人惶恐的求饶。
不一会,两个兵卒将一个怀抱孩子的年轻妇人推搡出来,粗声喝骂:“说,你家男人在哪?!”
古西风朝院内看去,不禁瞳孔渐大,只见年轻妇人手中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婴孩,狂哭不止,细瘦的小手里还攥这一节肉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