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实在是渗人,兰阳郡主禁不住往后退了小半步,低声道:“今日,我听白安柔骂你是吸血鬼……我、我曾经见你……见你……你拿匕首割过她!惜玉啊,你……到底是想干什么啊?!”
顾惜玉虚整了一下被子,不以为意地道:“她身上流着顾家的血,我喝一口又怎么了?最好是让我身上也流着顾家人的血……”
兰阳郡主骇然失色,颤声道:“你也是顾家人啊!为什么……”
“我是顾家人吗?”顾惜玉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兰阳郡主遍体生凉,直往后退了好几步,最后背抵到了圆桌上,一下子跌坐在了圆凳上。
“惜玉,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兰阳郡主面色苍白,颤抖着嘴唇道,“你可是这鲁国公府唯一的男丁!你是鲁国公世子啊!”
“娘说是就是吧。”顾惜玉不以为然地道。
兰阳郡主转念一想,急切道:“惜玉,你是不是被当年的事伤了心?是,你爹不该怀疑你不是他的孩子。可是,我们都滴血验亲了呀!你是爹爹的孩子啊……”
“母亲。”顾惜玉打断了她的话,冷声道,“那滴血验亲我拿来哄父亲开心的,你还要用这事儿来骗我吗?”
“你……”
仿佛晴天霹雳,兰阳郡主双目大睁,倏然跌坐到了地上,失神道:“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顾惜玉似笑非笑道:“母亲知道当年父亲为什么突然怀疑我不是他的亲生骨肉吗?因为……我想他知道。”
兰阳郡主惊心骇神,过往的事如走马灯般在她脑中浮现,她失望又惧怕地道:“是你……竟然是你!惜玉啊……你傅叔叔可是你的生身父亲啊,你怎么能那么害他?!”
“母亲慎言。”顾惜玉面无表情地道,“我是鲁国公的嫡长子,可不是你与一个马夫偷情生的孩子。那马夫为在鲁国公面前表清白,一头撞死在了堂屋里。
“他也算有点气性,还知道护着自己的女人。可我当时只是个孩子啊,我是无辜的,又什么都不懂,自然要向父亲主动提出滴血验亲啊。”
兰阳郡主跌坐在地上,一面摇头,一面往后退,含泪道:“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你怎么会想出这种毒计来?!你傅叔叔对你那么好……”
顾惜玉冷酷地道:“一个马夫算我哪门子的叔叔?!”
兰阳郡主心绪激荡,也顾不上什么了,流着泪怒吼道:“可他是你爹!是你的生身父亲!你就算看不起他又怎么样?!难道顾言诚是鲁国公就高人一等了?!你傅叔叔就算是个马夫又怎样?!我就愿意跟他好!
“你怎么不想想,顾言诚何曾把心放在了我们母子身上?!是你傅叔叔啊。你三岁时高烧不退,性命堪忧,是他大雪天不顾性命上山给你找神医!
“儿呐,你小时候顽皮,老是喜欢往高处爬。你从房顶上摔下来的时候,是你傅叔叔接住了你。他生生被压断了一条胳膊,可他当时也顾不得伤,还是抱着你先去就医!他……”
“那又怎样?!”顾惜玉赤红着双眼打断她,厉声道,“我不稀罕他的好!顾言诚才是我父亲!诚如你所言,我是顾家嫡长子!不需要他一个姓傅的在我面前假惺惺!”
兰阳郡主一怔,癫狂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就自己骗你自己吧……哈哈哈哈……原来这些年你活得这么清醒啊,哈哈哈,真是不容易,是母亲错看你了……”
笑着笑着,兰阳郡主猛然醒过神来,惊诧道:“对了,当年那滴血验亲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明知顾言诚不是你生父,为何还来这么一出?那血怎么会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