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露重,她是时候与这个地方说再见了。
陆琰暂时不会回国,隔天,一大早,他把苏沫送到了机场,像个家长叮嘱孩子一般,细细密密的说了好多,说的苏沫都烦了。
为了不再听陆琰没完没了的唠叨,苏沫拉起行李箱,进了安检口。
飞机起飞,透过窗口往外望去,白茫茫的云,像绵羊毛一样的松软,可爱。
这两年来,她很想他,可是又怕见到他,
她不知道,现在的他,还会不会像两年前那样的,想把她拆骨入腹。
或许吧,毕竟是她让他们的关系改变了,
他应该计较的。
她缓缓的阖上眸子,流氓兔的眼罩,罩住了她混乱的思绪,把她拉回到了六岁那一年。
那一年,她只有六岁,却好似经历了一生,她的父亲身上被刺了数刀,倒在血泊里,不醒人世,120赶来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了。
她只记得,当时只有六岁的她,还不能完全理解大人口中的去世是什么意思,
父亲被拉走,她的妈妈和当时仅有一岁的弟弟,在这场灭顶之灾中,失踪了,
整齐的一家人,只留下了她一个,
她那么小的一只,孤零零的站在自家别墅的门口,不知归处。
她只记得自己被笼罩在黑暗之中,没有方向,无家可归。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秦正胤,那时的他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个子却足足有了一七五的样子,她记得他很高,在瘦小的她面前,像个巨人。
他从一辆黑色的房车下来,径直走到她的面前,微弯着身子,向她伸出一只手“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