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胡说!”玉树又气又笑,“前些日子我接到琅嬅的信,说你气走了父亲新请的老学究?”
“哼!”莲华嗑着瓜子没好气的道:“我不过在他老人家的墨宝下面画了一只王八,姐姐不知道,我那王八画得栩栩如生娇憨可爱,有趣得很!他非要叫喊着受了奇耻大辱,竟要撞墙,几个小厮好歹拽住了,他又闹起来绝食,若说这样烈性的人当不会为银钱所动吧?父亲给他五十两便哄得他吃了饭!还恬不知耻的去账房预支了半年的银钱,当晚收拾铺盖卷跑了!啧啧!”
“噗嗤!”玉树抿唇一笑,“你做甚要折辱他!”
“他平素说话阴阳怪气我也忍了,那日嬅玥生辰,咱们几个姐妹不过穿了新衣裳,颜色鲜艳些,便被他好一通的奚落,简直将我们说成那花楼女子了,我回了他几句,他便要我罚跪,他算哪棵葱,也值得我给他下跪?!我一脚便踢翻了他的桌子!”
“你这个性子——”玉树万分担忧的拉着莲华的手,“进了宫可怎么得了呐!万事莫要逞能,能躲则躲吧!”
“我自己的小命我可稀罕得很,你且放心吧!”
“唉——芳婼姑姑虽是好意——”玉树绞着帕子,心中正急,却有一只断线的风筝越过墙头的蔷薇花飘落进来,摇摇晃晃栽进海棠树中。
外头响起小孩的声音。
“你真看到是落这个院子里了?”
“我发誓!”小孩大声道,“就是落这里面了!”
“我娘说,这是宫家,可惹不得呢。”
“那我们的风筝怎么办?拿不回来了?”
“润玉哥哥来了!润玉哥哥!”
有小孩带着哭腔可怜兮兮的说:“哥哥帮我们捡一下风筝吧,求你了润玉哥哥!求求你了!”
外头安静了一小会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