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白家夫人教养的那位表小姐又是个麻烦,阿姐嫁过去,白夫人少不得要提纳妾的事。”莲华蹙眉道,“倘若是我,定是一口回绝了,但阿姐性子软弱,只怕立刻就点了头。”
“男子三妻四妾本就寻常。”太老夫人摇头,“若白母执意往他房里塞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若是直白的回绝,倒落得个善妒的名声。”
“那便由着他们给阿姐添堵?”
“因而这些是要靠谋略手段的!既不能让他纳妾,又要做得漂亮!让他们半个不好也说不出来!”
莲华心肠百转千回,挑眉,“同祖母说话,真正其乐无穷也,祖母记得明日便托人去问。”
“自回去吧。”
“是。”
今夜竹心当值,就宿在外间,莲华躺在床上,听到竹心说了两句梦话,又翻了个身,莲华清醒得很,脑子里纷纷杂杂、盘根错节。
头枕在手臂上,她听到沉睡的竹心发出微微的鼾声,竹心虽不及巧云、梅香仔细妥帖,却最是没心没肺,日日都很开心。
莲华枕手看窗,又想起了朱家姐姐。
少时顽劣,为了让宫谦生气,莲华做了许多讨打的事,也有一两件事是拉着朱家姐姐做的,到底做了什么却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朱家姐姐替她挨了打,还被朱大人禁足了。
从前常在一处,如今回想朱家姐姐的脸,却模糊得很,只有一双眼还勉强记得,好看的丹凤眼,长长的睫毛,右眼角生了一颗我见犹怜的泪痣。
朱大人走马上任时大家都去送行,琅嬅穿了一条好看的绿纱裙子坐在朱夫人身旁,琅嬅不说话,只是马车将出城门时掀开帘子看大家,一颗很大的泪珠落下来,像一把铁锤嗵地砸进莲华心里。
宫里,如何相见?莲华叹一声,背过身去拢了拢被子,听到竹心又说了一句梦话。